再次醒來是被一股比硫化氫還難聞的味道給熏醒的,我本來捂住鼻子,但是手被綁住,于是隻好皺着眉頭抵擋一下。
随後馬車的簾子拉開,一陣光亮投進來,我眯了眯眼,好一會兒才看清楚周圍,我依然還在沈彥傑的手上,對面是厲行,他一身常服,置身于這荒郊野嶺,儒雅得像是出來郊外踏青一般。
見到我也并沒有露出什麽驚慌的神情,好似我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東西。
沈彥傑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他,這才開口:“厲相,可看清楚了?”
厲行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一眼我,這才收回目光倨傲的問沈彥傑:“你待如何?”
沈彥傑露出得意的神色:“厲相當真不知我想如何?”
厲行背過手這才開口:“那樁交易,不可能。”
沈彥傑愣了一下,随後朝我這邊揮了揮手,然後左右就舉起了刀對着我,卧槽,我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情急之下我大喊了一句:“厲行你個大豬蹄子,勞資懷孕了。”
“慢着。”“慢。”厲行與沈彥傑同時喊出聲來,不知道還以爲我跟這倆男人都有關系呢。
殺手的刀距離我隻有三厘米停下。
厲行上前一步,神色不似剛才那般淡定,深深的看着我,這才對沈彥傑說:“讓本相直接提着甯王來與你交易,是不可能,但,可以安排讓你們救走甯王,你看如何?”
沈彥傑想了想,又看了看我,還特意在我肚子掃了一下,我有些心虛的閃避了一下,我剛才真的就随口一說,原主身體的毛病哪是那麽容易好的。
再說了,我和厲行自從我裝失憶之後也沒睡幾次,不可能中招的。
沈彥傑不知道我的小九九,厲行這個大豬蹄子這會兒可能被我唬住,也沒細究我這句話的真假。
大約是籌碼增多,沈彥傑很快做出決定:“可以,厲夫人我便先帶走,明晚子時,還請厲相安排好一切,事成之後,厲夫人完璧歸趙。”
厲行看了我一眼,這才點了點頭。
回的時候依然是蒙着眼睛,隻是這一次不再是提着我,反而是一個人背着我,動作還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看來我那句假話不止唬住了厲行,沈彥傑也相信了。
折騰了半夜,待我睡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看着頭頂的帳子,思索着未來。
厲行昨晚能來,說明我失蹤的消息他已經得到了,否則單憑沈彥傑拿着我的首飾去,他怎麽可能相信。
那麽以他的聰明肯定也猜到了,脫離那個地方的安排都是我,而我的失憶根本就是裝的。
再加上楊柳和其他人的死,這是一條橫亘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鴻溝,我知道把所有過錯怪到他頭上是不對,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是一開始,他就堅定的的站在我這邊,不管淩瑾瑜的死活,一口咬定我才是真的,反正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那麽這些人就不會因爲我而死。
讓我沒心沒肺的以後還和他過日子,我做不到,并且我本來就打算離開他,不想以後再失望下去。
政治家的愛情,對我這樣的小白是一種奢望。
迷迷糊糊睡着之後再次醒來卻聽到外邊吵吵鬧鬧,似乎還有火光,我嗓子很疼,頭很暈,想要爬起來卻渾身無力,我想起臨睡前,沈彥傑特别囑咐的安胎藥,黑乎乎的看着就不敢喝,并且我又不是真的有孩子,内心一萬個拒絕,但是爲了演戲,隻好硬着頭皮喝下。
難道那碗藥有問題?
勉強支撐起來這才看清,房子的一角已經燒起來了。
我去,這就是放過我?這尼瑪就是完璧歸趙?這TM的是毀屍滅迹吧!
沈彥傑這天殺的,我要是這次沒死一定要找到他,把他烤成乳豬!
淩逸笙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被燒死,簡直是浪費,不行,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于是我費勁的爬起來,差點直接從床上滾下去,好不容易快走到門口,卻火勢越猛,一根柱子倒下來,要不是我反應迅速,頭發就要被點着了。
不過被火熏了一下,我咳嗽了幾聲,腦子頓時也清醒不少,趕緊把衣服上的火星子撲滅,回過身去在桌上找茶水,隻有一小壺壓根就沒用,不能撲滅到門口的火勢,于是我轉而投向窗戶,好在窗戶還沒火勢,一把推開窗戶,拜那碗藥的作用,卻怎麽也爬不上窗台。
想當年,我可是學校那種圍牆都能翻出去的人,現在卻被害得真的和古代小娘們一樣,丢人。
嘗試了幾次失敗之後,我把剩餘的茶水往臉上一潑,頓時精神許多,一鼓作氣,終于爬了出去,隻是我卻忘記了,我住的是閣樓,窗台離地面也就四米多。
于是我爬出去之後看着地面很猶豫,閣樓火勢越發猛烈,咬了咬牙終于還是跳了。
本來以爲要摔在地面,我都做好了骨折的準備,特意把臉捂好了,卻好似被人抱住。
睜眼一看卻是沈彥傑,他将我放下之後,一手拉着我,另外一手快速揮動手上的劍,我被動的随着他卷入刀劍厮殺。
借着遠處火光,我這才看清楚與之厮殺的人,竟然是那個ws的八字胡,這是怎麽回事?
那八字胡不是沈彥傑的對手,隻是他們人多勢衆,一時之間難分上下,這貨一邊打一邊胡說八道:“沈彥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爲了這個女人背叛王爺。”
聽到他這句話我這才注意周圍,竟然是沈彥傑在孤軍奮戰。
這到底怎麽回事?抓我的人是沈彥傑,現在救我的人也是沈彥傑,還有這群人爲什麽要殺我?不是說好的放了我嗎?
難道厲行食言了?
所以這些人惱羞成怒,要殺了我!
一時之間我感到徹底的心寒,比上次被他放棄還難受。這種被自己心愛之人背叛的感覺......
我本以爲,不求他爲我放棄權勢,放棄情意,至少在我面對危險之時能護我周全,可從頭到腳,他就不曾将我的性命放在心上。
“沈彥傑,你走吧,雖然是你把我抓來的,但現在爲了我丢了性命不值得。”
他被人砍了一刀,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将我的手抓得更緊,對面的八字胡笑得很是得意,正要揮舞着刀砍過來的時候卻被一箭射穿了喉嚨,笑容凝固在臉上,就此倒下,他的手下一陣惶恐,大家目光紛紛轉向射箭的那個方向,卻見來人緊鎖眉頭一身玄衣,火光印在他臉上,宛如地獄死神。
我總覺得到了厲行這樣地位的男人,首先是權利,其次才是别的,至于女主,他總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當然不是說他不是一個好男人,隻是兩人終歸是不合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