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蘿!”德陽連忙舉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她失了所愛之人,豈能如往常那般視之?我并不怪她。”
“哼,死了男人就能理所當然的連主子都不認了?再則說,這事兒與您有什麽關系?”紫蘿想到這兒就很惱怒,她憑什麽把錢五死的事算在主子頭上。
德陽苦笑一聲:“當初如果不是我命錢五過去,錢五也不會死。”
紫蘿更是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主子這是什麽話?錢五是什麽人?他本就是您的屬下,聽令行事還有什麽問題嗎?生死由命,難道主子爲了愛惜屬下的生命,就該危險的時候自己抗,讓屬下躲起來或逃命嗎?那還要這樣的屬下做什麽?”
“……”德陽歎了口氣,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當時她的确沒有顧及到雪菱。
“雪菱跟了我這些年,向來不離不棄的,我卻在關鍵時刻害死了她最愛的人,她有情緒也正常。”德陽走到院子邊兒的凳子上坐下,看着悠蕩的白雲,輕聲說道。
“主子在想什麽呢?”紫蘿最聽不慣這樣的論調,“身爲屬下,護住主子是第一要務,哪怕身死也是應該,何況害死錢五的也不是您,而是暗曹那些人,難不成錢五護着您還護錯了?若有這樣的想法,她又成什麽人了?”
德陽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卻不知怎麽說了。
紫蘿說的在理,隻是雪菱畢竟不一般。
“罷了,随她去吧。”德陽無力的擺擺手,這事兒不牽扯職責,隻與情份有關。
青杏見氣氛已僵,連忙插話:“對了,聽說這兩日就要舉行開國大典,也不知新朝和新帝名号是什麽。”
見她岔開話題,紫蘿便也不再開口,再怎麽說,德陽對雪菱都是不同的,不似一般的丫頭。
“嗯,聽說是要重歸大凰朝的名号。”紫蘿的心神還沒穩定,随口說道。
紫蘿的消息向來靈通,打聽來的八九不離十,令德陽不由怔了下:“怎地還叫大凰朝?”
紫蘿挑眉,慢條斯理的道:“不是您自己口口聲聲奪回家國嗎?若是改朝換代了,還怎麽叫原來的家國?”
“……”德陽無言以對。
青杏捏了把汗,紫蘿在山莊裏這麽說話也就罷了,如今對着未來的皇後娘娘,還是她的主子,她也敢這麽說啊。
這就是青杏有所不知了,紫蘿向來口齒伶俐,原先在景毓宮時就是這麽說話,德陽早就習慣了。
紫蘿原先身處深宮,有些事情看不透,如今也算是閱曆豐富,她說這番話,意在提醒德陽,這國号不能再用大凰,個中深意,德陽自是明白。
因此,非旦沒有惱,反倒越發器重紫蘿:“你提醒的對,還有青杏提得對。”
德陽愣了好一會兒,才悠然淺笑,沖兩人點點頭,便起身道:“我得去一趟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