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名士連忙紛紛回道:“太子妃客氣,就憑太子妃方才那番話,這世上除了太子妃,再找不到更适合教導世子的人選了!”
德陽嫣然淺笑,得體的推辭一番,與這些名家大儒在一處,談吐儒雅、詞趣意達,頗爲開心。而白錦風則利用這個機會,不停的說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沾上德陽,又不着痕迹的帶上夏侯永離,再加之小孩子咿咿呀呀,倒是一院的其樂融融。
這幾位名家德高望重,來看孩子隻是托詞,也不能一直留在那兒,見氣氛差不多了,便推脫有事,一一告辭,最後連白錦風也溜了。
而孩子因太小,也不能在外邊兒太久,奶娘抱着他也與幾個丫鬟一起回了屋。
院子裏,不消片刻隻留下德陽和夏侯永離。
夏侯永離自始至終都沒與她說過一句話,而她也沒有主動與他說過話,這會兒隻剩下他們兩個,德陽手裏不閑的打理着剛剛被紅綢壓折的花草,竟也沒打算與他說話。
夏侯永離沉默了一會兒,見她愛理不理,心中不由微歎,誰叫自己對她這般在意,倒讓她有了依仗,偏生……他自己還那麽不争氣!
半個多月不見,她似乎清瘦了許多,也清冷了許多……
剛想到這兒,他又覺得自己簡直魔症了,明明還有氣,怎地見了她就關心上了?明明是她做的不對,當着他的面因另一個男人痛哭流涕,連砍上一刀都不願,當他真心胸寬廣至些嗎?這會兒還裝模作樣的整理花枝,哼,分明是心虛!
然而他想得頭頭是道,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步都邁不動。
“東方青凰!”走不動又氣不過,他也隻能積攢些氣勢,沉聲低喝。
德陽一邊理着的花枝,一邊悠閑的問道:“太子殿下有何事啊?”
夏侯永離被她堵得一怔,随即咬咬牙,向她走了兩步,沉着臉問:“你知錯嗎?”
德陽拿着剪刀,好正以暇的轉過身,鳳眸燦亮的瞪着他:“什麽錯?”
夏侯永離狹眸微瞠:“你不知道?”
德陽淺淺一笑,理直氣壯的回答:“不知道。”
“……”夏侯永離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德陽依然瞪着他。
過了半晌,他才冷哼一聲:“是不是那人死了,你很後悔?”
德陽抿唇不語。
夏侯永離又道:“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這語氣明顯又夾雜着怒意。
德陽冷笑一聲,把剪刀随手一扔,轉身往回走,邊走邊道:“既然是你吃醋,那錯就在你,你有錯卻跑來找我麻煩,簡直是無理取鬧!”
夏侯永離被她一句話噎得差點吐血,這叫什麽道理!
盯着她從容悠閑的身影,夏侯永離磨磨牙,虧他這幾天氣如鬥牛,她倒好,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
這麽想着,他腳步微動,迅疾如風的向她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