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德陽竟表現得完全不知情,仿佛真的什麽都不清楚。
這樣的反應力……
楊平咬咬牙,沉着聲音陰森的瞪着她:“公主殿下何需再隐瞞,那住持不就是你和你的夫君弄死的麽?”
德陽側着腦袋,有些好奇的看着楊平,慢吞吞的道:“楊總管,您還真是奇怪啊,一個寺廟的住持,和您有什麽過命的交情麽?怎地如此執着?”
她反将一軍,慈心寺住持與宮中太監有染,這種事一旦傳揚出去,世人可不管他們之前是否夫妻。她吃準了楊平的性情,才故意如此發問。
楊平鐵牙咬碎,他本意隻是想尋個借口突然出手,隻要控制住德陽,就等于拿捏住夏侯永離,沒想到他以爲對德陽的性情非常熟悉,卻不曾想還是被她四兩撥千金的撥過去了。不僅撥過去,還反将他一軍。
“德陽公主乃是大凰朝赫赫有名的端莊公主,竟也學着那嘴碎的世人,編些不入流的傳言不成?”楊平淡淡開口。
德陽一點兒都不氣,隻含笑回答:“隻是好奇,并未打算編造什麽。”
提到自己的妻子,楊平哪裏還有平日裏那氣定神閑的模樣,這會兒見德陽沉穩從容,顯然不把他當一回事,更沒有把害死他妻子的事放在心上,胸口氣往上撞,隻冷哼一聲,盯着德陽一字一句的道:“公主殿下自幼就詭計多端,連一些不爲人知的秘事都如此清楚,想來你出嫁之處死了人,你也心知肚明吧。”
德陽黛眉微動,楊平對那女人竟是真心實意?
“慈心寺與您頗有淵源,有些事還是得您親自作答才是!”楊平咬牙說完,出手如電,直接襲向德陽的咽喉。
然而下一刻,他五指并爪襲過去的并非德陽柔軟的脖頸,而是堅硬如鐵的黑色護腕。
楊平倏地一瞪眼,轉眸看去,原來莫歸不知何時出現在德陽身邊,爲她擋住這一擊。
德陽依然站在那兒,連退都不曾退,隻含笑看着楊平,慢悠悠的道:“你在我父皇身邊十數年,深受他器重,沒想到最後背叛他的竟會是你,楊平,你以爲本宮真會留下你逍遙自在不成?”
她的話平淡如常,不含一絲殺機,可是聽到楊平的耳中,卻有一股陰寒自脊背一直竄到腦門,陰森冷戾,德陽的目光看着平和,卻似有如黑洞,令他萬劫不複。
“哼,你知道什麽!”楊平的嗓音越發的尖銳,在這轟鳴的雷雨之中穿透力極強,令聽到的人都極其不舒服,“你知道你父皇的狠絕嗎?對了,你不知道,因爲你就是這樣的人,與你父皇一樣的狠絕無情!他是個自私陰險狡詐的小人,根本不配做皇帝!”
這麽多年來,德陽從來沒見過楊平失控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瘋狂,暴雨中,他衣衫盡濕,雪白的發絲淩亂的粘在臉上,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尤其那對平常波瀾不驚的眼睛,此時更是赤紅如血,惡鬼一般的瞪着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