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是見過夏侯永離這柄劍的,此時見他拿出來,任是再有怒意,心中也不由沉了沉,能使用這種劍的人,功力絕不在他之下。
而今日他重傷在身,難道還打算用此劍不成?
轟!
雷聲越來越緊,二人跨下神駒不停的變換着步調,雖全身濕淋淋卻完全不呈頹态,反而精神熠熠,振奮不已,伴随着雷聲,兩匹神駒在各自主人的差遣下,步伐越發的有力,明明電閃雷鳴轟鳴不止,馬蹄踏在青石闆上的哒哒聲反倒越發的清脆悅耳。
仿佛那馬蹄不是踏在青石闆上,反而踏在人的心上般。
“叮……”
兩柄絕世好劍碰撞一處,雨幕中直接擦出火花,耀眼刺目。
龍吟聲不止,雨花如珠玉四濺,二人的身影越發的模糊,兩匹馬亦開始嘶鳴不止。
德陽不自覺的握緊手中錦帕,全神貫注的看着戰況。
楊平看了一會兒,見雙方不見高下,他不由将目光放在緊張的德陽身上。
德陽以往站于朝堂上,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能見着她将情緒外放,看來果然是關心則亂。
想到這兒,他目光微微一沉,随即握着拂塵走過來。
青杏見狀,連忙上前一步,靠近德陽,與此同時,白錦庭也連忙上前,形成保護之勢。
楊平走上前,含笑望着德陽,在陰沉的雨幕中,顯得陰恻恻的聲音越發的令人心中生寒:“德陽公主,奴才有一事不明,想來想去,還是親自過來請教公主爲好,還望公主能爲奴才解惑,奴才定當感激不盡。”
自從改朝換代,楊平就很少會用這樣的自稱,在德陽面前,也頗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意思,哪怕當初德陽被秦子月關在後宮中,百般恩寵,他對德陽面前也流露出一種優越感。
會咬人的狗不叫。
德陽盯着他,心中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此刻陰恻恻的樣子,說明恨極了。
她防備的盯着他:“何事?”
楊平咧嘴一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格外的寒涼,仿佛野獸露出的獸齒般:“公主當年自慈心寺出嫁時,可還記得那寺中住持?”
德陽沉着臉,沒有回答。
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那住持是楊平進宮前的妻子,追着他來到京都,得知他入了宮,二話不說利落的削發爲尼,從此之後,楊平亦對她死心踏地,這麽多年來,二人相護依存扶持,關系比一般的夫妻更加堅實。
此刻楊平定是已經确定了兇手,所以才會到她面前詢問,也是爲了擾亂夏侯永離的心緒,一旦她被楊平所脅,他都不用打了。
“記得。”德陽想了想,點頭應是。
楊平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隻是這笑怎麽看都陰沉難看。
“那麽,德陽公主可知,那住持死了?”楊平一字一句慢慢的問。
他目光如狼,盯着德陽的樣子恨不得要生吞活剝她一般,沒有一絲敬重之意。
德陽挑眉,略帶驚奇的問:“什麽?她怎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