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離微微蹙眉,真是糾纏不休!
德陽停下腳步,回身看他:“皇上請講。”
至今,德陽還是尊稱他一聲皇帝,倒不是舊情使然,而是他在位期間,的确是位盡職盡責的好皇帝,百姓安居樂業,四海青平,當得起。
秦子月深深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問道:“大凰舊帝真的不是你所殺麽?”
德陽目光澄澈的看着他,他想毀了她。
大凰舊帝是她的親生父親,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凰舊帝爲她所殺,親手殺死生父,就算夏侯永離再怎麽寵她,她也當不了新朝皇後,以她的性情,這便是最狠厲的報複。
到了這一刻,他還是要拆散他們。
“不是。”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德陽淡定從容的回答。
“哦?不是?”秦子月微微挑眉,坐于馬上淺笑着望向她,“可是朕當時攻入大殿時,你正抓着那把劍的劍柄,而劍的鋒銳,已刺入舊帝的胸膛。德陽公主,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你自小到大,一直都是睚眦必報的性情吧?舊帝害死了你的母親,還當着你的面,這麽些年來,你從不曾忘記。何況朕親眼所見,你又何必狡辯?”
德陽抿唇不語,雨幕中,秦子月俊美的容顔染着一絲猙獰,如被困住的猛獸,磨着尖利的牙齒。
“雲檀,你信我嗎?”德陽垂眸歎了口氣,複又擡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夏侯永離并沒有做出維護她的舉動,這是秦子月所希望的,隻要他做了,就奠定了德陽的罪。
聽到德陽的問話,夏侯永離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淺笑,他的聲音更加的溫柔,仿佛醉人的春風:“當然!你如此善良,怎麽會做出那種事,就算你手握劍柄,也一定是想救人,而非殺人。”
德陽淺笑嫣然,眼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柔軟,她回頭複看向秦子月,從容平靜的說道:“你看到了?這就是你和他的區别。”
秦子月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一張俊臉頃刻間煞白。
他久經戰場,殺氣凜冽,竟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德陽說得不錯,這就是他和夏侯永離的區别,所以她最後選擇夏侯永離。
德陽見他面色微白,不由歎了口氣,他如此待她,終是意難平,方才那句話,其實不應該說的。
夏侯永離倒不在意,他的茵茵受了委屈,爲何要憋屈着?
何況讓秦子月知曉也沒什麽,本來就是秦子月做錯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秦子月的心境被擾亂,對他、對整個局勢都有好處!
秦子月盯着德陽,心中掀起滔天浪濤,他從來沒有信過她,正如她當初所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
這幾年他始終意難平,以爲她辜負了他的深情,其實到最後,真正不曾信過她的人是他,他以爲隻要不問就是對她好,其實他應該早些問出來。
他以爲自己對她一直情深意重,其實他對她真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