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沉默,秦子雲說完後,又捂着傷口重新躺下。
彼此都沒有開口,唯有秦子雲偶爾艱難粗重的呼吸聲,令屋中的氣氛顯得膠着凝重。
許久,秦子月才沉聲問道:“五天的時間,你的傷勢沒有一點兒複元的迹象,是受了什麽傷?”
秦子雲的目光微微一痛,俊美的臉上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痕,似乎在忍耐着極痛般。
秦子月看着他疼得難忍,目光隻是微微閃動了下,并未有絲毫擔憂之意,他薄唇緊抿,還在等着他疼過這一波之後,回答他的話。
之前他就聽說過,秦子雲傷得非常奇怪,無論用什麽樣的藥,都無法複元,而且傷口還有不斷潰爛的趨勢,再這麽下去,怕是全身都會潰爛而亡。
秦子雲疼得額頭青筋直冒,但他咬緊牙關,依然一聲不吭的忍受着,直到這一波疼痛過去後,他才長舒口氣,啞着嗓子道:“蠱毒。”
秦子月似也看出來,聽到他親口承認,不由問道:“蠱王的女兒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他問得含蓄,但意思表達的清楚,洛果兒既然在他的身邊,怎麽舍得看他受盡蠱毒折磨?
秦子雲渾身是汗,這會兒有侍女上前爲他拭汗,聽到秦子月這般問,他笑得微微有些無奈,又似隐約有幾分苦澀之意,隻是始終薄唇緊抿,沒有回答。
秦子月怔了下,随即明白過來,那個洛果兒肯留在他身邊,自是愛慕于他,但是洛果兒身爲蠱王之女,怎能甘心一直等下去?怕是已看出他的真心,所以才會狠下心腸毒害他。
隻是秦子雲心中想的人是誰,他亦心知肚明,兄弟二人沒有因此翻臉已屬難得,他又豈會主動提及?
因此對于洛果兒的發難,秦子月沒有詳細詢問。
隻是秦子雲卻不打算放過,他揮揮手,命侍奉的人都下去,這才看着秦子月,一字一句的道:“哥,聽說您之前把茵茵關在後宮?”
聽到他近乎質問的語氣,秦子月微微蹙眉,冷喝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秦子雲慘笑一聲,雙眸含淚,死死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可是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秦子月微眯雙眸,眸底冷芒閃爍,周身的氣勢有一瞬間的紊亂。
這個兄弟早在大凰朝的時候就觊觎德陽,現在竟然還是這般!
“秦子雲!”秦子月連名帶姓的喊他,“如果不是你與朕血脈相連,朕不會容你至今,你莫要惹怒朕!”
秦子雲嘶啞的笑起來:“是麽?也對啊,您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舍得傷害,又怎會在乎我?”
秦子月周身的氣息越發的凜冽,隻是秦子雲卻不理會,隻躺在床上,忍着滿身的疼痛淡淡地道:“說到底,這至尊無上的皇權,遠勝過世間諸情!隻是您有沒有想過,您負了多少人?那最重要的人,是否心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