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對秦子雲,定存了些心思,并非愛慕,卻也有幾分眷顧。
果然,他才剛想到這兒,聽見德陽扔下手中的白子,擡起熠熠的鳳眸,淡淡地道:“誰輸誰赢的倒無關緊要,但有件事,你必須應下。”
她的語氣淡若清風,但那對鳳眸中的堅定卻令他無奈淺笑:“秦子雲隻是重傷,又沒落入我手。”
衆人微怔,這夫妻二人的思維與他們絕對不在一條線上,他們還沒想明白太子妃想要太子殿下應下何事,太子殿下就立刻猜出需要應下之事。
就是白錦風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自問自己也能算無遺慮,往日裏比不過夏侯永離就罷了,畢竟他本就是心服口服才認他爲主,可是連德陽公主一介女流都比不過,算是個什麽情況?
德陽也不管衆人受打擊的樣子,隻冷笑:“你這是托辭,你有備而來,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秦子雲是僅次于秦子月的虎将,連他都重傷,可見你之前已做了相應的安排,他遲早都會落入你手,如今你沒抓他,無非是怕我爲他求情罷了。”
夏侯永離長歎一聲,緩緩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盂中,他雙眸微垂,語氣頗淡地道:“你明知如此,不也還是一意孤行麽?”
德陽瞪着他許久,見他仍是一臉漠然,不由咬咬牙。
衆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陰森殺氣鎮住,大氣不敢出,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就成了這樣?
二人看着依然溫潤優雅,可是從他們身上逸散出來的沉悶氣息,幾乎能令人窒息。
誰知就在衆人膽戰心驚時,隻聽德陽長歎一聲,淡淡地道:“雪菱,扶我起來,我頭疼。”
說着,德陽利落的站起來,交玉白的手放在雪菱捧着的雙手上,穩當當的轉身就走,連方才柔弱的樣子都懶的裝一裝了。
夏侯永離嘴角微抽,她這一頭疼,還不知道要頭疼到何時,頭疼不好,大概是無法“見”他。
“好!”仿佛碎裂金石般的一個“好”字,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真正的擲地有聲。
德陽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挑着眉道:“其實也不止是他……”
“南宮陌不會傻到以身殉國!”沒等德陽說完,夏侯永離就黑着臉回答,“若是爲了大凰朝,或許還有幾分可能!”
後半句更是沒好氣,顯然是瞪着她說的,至于南宮陌爲什麽可能爲大凰朝殉國,德陽心裏有數。
她悠然一笑:“他也不會,又不傻,非親非故的,留下命來才能保住他們南宮世家。”
夏侯永離冷哼一聲,負氣的扭過頭去。
德陽輕咳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麽,夏侯永離突然轉過頭,冷冷地道:“其他人都可依你,但唯獨一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