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微微蹙眉,盯着棋盤看了半晌,這才拿出一顆白子,放在一處不顯眼之地,而這片地方,也是即将被吞沒的邊緣地帶。
但夏侯永離臉上的得色一下子僵住了。
同樣的手段,起死回生!
他看了一會兒,才無奈的歎了口氣:“茵茵如此較真,爲夫都不知如何才好了。”
德陽挑眉:“難不成這樣的局勢,你還能反敗爲勝麽?”
夏侯永離淺笑不語,隻是拾起一粒黑子,緩緩的放在一處。
德陽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所放的位置有克制之效,她剛剛尋到的三條殺路全被堵死,不僅如此,還會被他殺了一大片,這一局,怕是赢不了了。
衆人早已看呆,這夫妻二人殺得難解難分,居然不相上下,他們除了看着,也隻能看着,并深深的警告自己,以後千萬不能找這二人對弈,分明是找虐啊!
德陽看了一會兒,發現路都被封死,竟是個死局,她眨了眨眼睛,燦亮的鳳眸微微一轉,接着一手扶額,黛眉微蹙的道:“唉,這會兒怎地就頭疼了呢?”
夏侯永離連忙問道:“茵茵怎麽了?”
德陽扶額:“頭疼。”
“錦風!”夏侯永離連忙回頭去找白錦風。
白錦風卻站在那兒面帶淺笑,不徐不緩的道:“殿下放心,太子妃隻要想出了門路,就不會頭疼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聽到白錦風的話,夏侯永離微怔,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要耍賴啊。
德陽聽白錦風這樣說,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将手中的白子随意放了個地方,便道:“白錦風,你剛才說的什麽啊?”
白錦風微微一僵,連忙道:“回太子妃,屬下隻是囑咐太子殿下萬勿消耗心神過巨,太子妃神機妙算,以他現在的狀況,實不宜太過用神,輸就輸了,輸給太子妃也不冤。”
夏侯永離看着德陽放子的地方,嘴角微抽,直接放到他下步就能吃的地方,這是送他子呢,連忙笑嘻嘻的道:“唉呀呀,方才吃得太多了,怕是消化不良,還是老實的走幾步爲好。”
說着,他自斷棋路,直接給德陽送了十來個黑子。
德陽頓時眉開眼笑的收了:“這可是你自己給的,不準耍賴。”
看着她開心的收黑子,夏侯永離棠紅的唇瓣微勾,眼底皆是寵溺之色:“不耍賴,給夫人的,有什麽舍不得?”
衆人頓時捂嘴偷笑,太子殿下這是怕太子妃生氣,故意讓棋了。
德陽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喜滋滋的随意落子,夏侯永離就可着她落子的地方送棋子給她吃,看得衆人嘴角微抽,原來對弈還有這麽個法子。
二人正玩得開心,就聽外邊有人來報,說西邊又收兩城,再過七城就到京都腳下了,而秦子雲也戰敗了,如今重傷垂死。
德陽捏棋子的手微微顫了下,明知道結局如此,可她聽到他受傷,還是忍不住顫了下,那人是唯一一個要義無返顧的帶她走的人,如今竟重傷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