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頗爲不悅,今日是他正式“娶”德陽的日子,雖說不曾給過她隆重的婚禮,但這場宴席與她身上的辔頭也不算輕簡,就是德妃的禮儀,也是過了的。
哪怕他心中也存了試探德陽的念頭,但對于這場“婚宴”,他是極其重視的,現在有人火急火燎的沖進來,定是有急事,他自是心中惱怒。
那小太監莽撞的跑進來,見到秦子月立刻跪倒在地,顫着聲音道:“回、回皇上,方才奴才去平南宮去請平南長公主,卻發現那宮中已人去樓空,奴才見周圍旦凡守衛都倒在地上,有死有傷,奴才找了個傷者問詢,平南長公主已經于一刻鍾前悄悄突圍,好像、好像是裏應外合……”
說到這裏,他不也再說下去,秦子月的臉色鐵青,似要殺人。
德陽垂着眼簾,似乎什麽都沒聽到,但眼角餘光似有點點光澤,看上去有幾分委屈之意。
秦子月心中微軟,他聽信蔣勳的話,一直懷疑她有二心,現在看來,那事先被察覺到的異動,竟是秦兮兒安排的!
秦兮兒這是想逃離大商,回到涪陵去!
“來人,立刻派兵去追,務必追回!”秦子月怒喝,命封林立刻親自帶兵去追。
德陽垂着眼簾,一聲不吭,心中卻冷笑,秦兮兒果然打着其他的主意,不過她也不是白給的,隻要有孩子在手,不擔心她秦兮兒會不聽話,置她于不顧,想必那座空殿計,是故意演給秦子月看的。
所謂虛虛實實,是他們兵家常用。
“青凰,兮兒那個丫頭總是愛找麻煩,從小就是那德性,你莫理她。”秦子月拉過德陽的手,在前親自引路,輕輕摟着她,将她帶到自己座旁。
德陽站在那兒不動。
秦子月微怔:“怎麽了?”
“這是皇後應坐的,臣妾坐了不合适,這裏除了後宮,還有諸多官中之人,豈不是落人口舌,以後你還如何豎立威信?”德陽輕聲低語。
秦子月頓時笑道:“無妨,她如今在獄中反省,我身邊難道一直沒有人麽?而且你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坐在我身邊,沒什麽于禮不合的說法。”
德陽這才依言坐下,隻是她面上的神情似是有些不樂意。
秦子月見她如今處處小心,事事爲他考慮,越發的心懷舒暢:“你啊,莫想太多,我不過是多寵你一些,想必也沒人敢說什麽話。”
德陽想了想便悄聲問道:“平南長公主爲何要走?”
秦子月的臉色微沉,随即他冷哼一聲:“理她呢,她向來是個野慣的,就是如今嫁了人還是如此!”
聽得出,他動了怒,可見秦兮兒的出逃令他非常惱火。
她要的就是他動怒,隻要不是冷靜得可怕,就容易應付!
“也别那麽說,那孩子是她的命根子,皇上也知道當初她生下這個孩子時吃了多少苦,如今怕是傷透了心,想尋個地方清靜清靜。”德陽慢條斯理的含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