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接到母親生病的消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其他,厚顔向皇上求情,這才出得宮來。”蔣靈珊忍着怒氣,一字一句的道,“本以爲母親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心中不快,抑郁成結,若是因我之故,我心中何安?卻不曾想,女兒這邊水深火熱,母親亦爲了女兒損了主母尊嚴,而父親竟在這種時候,還想着納姨娘!”
原本蔣靈珊養在深閨中時,是極其敬重蔣百川的,畢竟在女兒眼中,父親總是無所不能,那時父親就有九房姨娘,母親偶爾說兩句,蔣靈珊都不以爲意,隻覺得男人納姨娘乃是平常事,又不會辱沒母親的尊嚴。
直到這會兒,她才現父親的荒唐,難怪父親身爲嫡長子,祖父一直對父親不冷不熱。
蔣百川原先也不在乎女兒的想法,可如今女兒已是皇後,地位的懸殊令他隻能低頭聽訓。
這會兒見蔣靈珊真惱了,他便歎了口氣,無奈的道:“靈珊啊,爲父也不知會是這樣,當時給那家人商議時,他們也沒說自己的女兒許過人,我哪裏知道……”
“父親!”蔣靈珊氣怒不已,“您如今已有十一房姨娘,我的庶弟庶妹也不下十三個,您還要再納妾?”
蔣百川其人也頗有能力,隻是比不得他父親蔣勳,更重要的是,他因娶的姨娘稍多,不得蔣勳喜愛,因此向來任途平平,蔣勳不曾多提拔過,隻希望他自己能悟過來,可惜他這嗜好始終不改,也令蔣勳頗爲無力。
此時聽到身爲皇後的女兒訓斥,不由老臉微紅,闆起臉道:“靈珊,你在宮裏做好皇後便是,整個後宮的妃嫔哪個都歸你管,但你怎地跑回娘家管起父親來?”
蔣靈珊聽到這混仗話,直氣得腦仁疼。
“呵,爹,我如今還未出小月,您卻因納妾之事被人告上大理寺,這話傳出去,是您有臉還是我有臉?”蔣靈珊氣得眼中噙淚,她看了眼心灰意冷的母親,悲從中來,“我娘爲這個家操心受累,前幾日還遭逢祖父訓斥,您就是有一絲疼她、敬她,也不應在這時再納妾室吧?”
蔣百川自知理虧,何況官司的事還想請蔣靈珊周旋,無奈之下隻得軟了語氣:“靈珊,父親這不是知道錯了嗎?你祖父那邊兒還不知道,你能先幫着父親壓一壓嗎?他年歲大了,萬一知道了,怕是受不住。這天兒熱的,萬一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蔣靈珊隻聽得滿腹氣怒,卻又無可奈何,父親也并非一無是處,隻是在女色上德行有虧,可如今這世道,也算不得什麽,隻是怎地就沾染了官司?
“罷了,您且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吧。”蔣靈珊歎了口氣,終是開口。
再如何都是她的父親,她總不能因惹了官司就與父親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