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兒看着德陽,有些歉意,想着在雲潛時德陽的威望與肆意,現在的她實在太委屈了,她至今才算明白,德陽當初爲何甯願嫁給一個傻質子,也不願做皇兄寵愛的貴妃娘娘。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隻能暗自歎息,無能爲力。
每個人都活得不盡如人意,她是,德陽也是。
“行了,你來報信我也知道了,皇後落了顔面也算自作自受,她怎樣與我無關。”德陽興緻缺缺,顯然不怎麽在意。
那種心灰意冷的樣子,看得秦兮兒從心縫兒裏冒涼氣,如果皇兄千辛萬苦得來的女子,最後變成這個樣子,還是他想要的麽?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算不上體己話,卻也有幾分親密之意,秦兮兒沒出月子,不敢多耽擱,隻稍微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德陽靜靜的看着窗外,窗外斜陽如丹,染紅了院中了玉蘭,叢間的點點白色桅子花已開,散着濃豔的香味兒。
她不喜歡太甜膩的香味,院子裏本來也沒有桅子花,不知皇後蔣靈珊怎麽想着,竟給景毓宮裏送了這樣的花。
沉寂了這麽久,也該行動了吧?
德陽雙眸微垂,目光從那些桅子花緩緩落到眼前的被面上,錦鍛繡牡丹合歡的被面上映着幾條黑影,組成窗棂的樣子。
就算墨城的人還沒緩過來,聚賢山莊也該派人與她接應才是,爲何到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她是被秦子月秘密帶回來的,但墨城與聚賢山莊人的不可能不知道。
爲何他們到現在都沒有行動?
是秦子月防範做得太好,還是又出了什麽變故?
晚間,秦子月如期而至,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來陪伴,除了幾日前與德陽鬧了脾氣,才被皇後所趁。
“可吃東西了?”秦子月一來就試試她的額頭,她乖乖沒動,秦子月很開心。
“不餓。”德陽垂着眼簾,淡漠的回答。
秦子月微怔,随即坐到床邊,笑望着她,柔聲問道:“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不成?”
德陽擡眸看他一眼,似有言語之意,但最後還是垂着眼簾沒有吭聲。
秦子月沉吟片刻。
素鈴兒機靈的在旁邊說道:“回皇上,平南長公主剛走沒一會兒。”
秦子月了然,不由歎了口氣,她定是将他對皇後的處置告訴德陽了。
“皇後還在小月,我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便命她反省一月,一個月内不得出門,也算是給她一些教訓。”秦子月想了想,又道,“青凰,她畢竟是我的皇後,若是罰的狠了,我的面上也不好看。”
德陽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如今她沒名沒份的待在宮裏,皇後因懲治她被罰,萬一傳開來,皇後失了威儀,面上不好看,皇上更會因寵妾滅妻的流言诋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來有之,但一朝皇帝這麽做就未免太過,會被視爲昏君,也會給天下人帶來不良的負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