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歎了口氣,看着她頸間的一處已經結了疤的傷痕,無奈的道:“你有什麽氣沖我撒便是,莫再傷害你自己了。青凰,我把你帶回來,是想照顧好你,并不是要折磨你。”
德陽依然不理會,她阖着眼簾,安靜的躺着。
室内的松香很好聞,她不喜歡那些甜膩的香味,倒是很喜歡松香。
秦子月身上的龍涎香隐隐傳來,唯有松香能遮蓋一二。
見她不理,秦子月又無奈的繼續道:“皇後那邊兒,我已經勒令她閉門思過,李貴妃還在關押中,隻等你來處置。蔣夫人如今在大理寺的天牢裏,不準任何人探望。青凰,别生我的氣,我也是左右爲難,皇後失去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
德陽緩緩回眸,漆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瞳中似已堆積風雪嚴寒,冷冽成冰。
“是啊,皇後的孩子是你的,我的孩子是野種,所以,縱容皇後的是你,最後承擔後果的我與皇後雙方。而你,什麽都沒做!”德陽盯着秦子月,一字一句的開口,她嗓音微微嘶啞,輕如鴻毛,可落在秦子月的耳朵裏,卻将他的整顆心都壓得無法喘息。
“秦子月,爲了你的一己之私,我已失了所有,你還不滿足嗎?是否連我僅存的最後一點尊嚴被踐踏光,你才滿意?”德陽盯着他,嗓音依然輕而緩,甚至氣息不足,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沉重得舉不起來。
秦子月向來挺拔的背脊似乎也被她的話壓得佝偻。
“青凰……”秦子月垂眸,緊緊握着她冰涼柔軟的手,眼底波瀾翻騰,“當初舊帝授意蔣勳和封傑對我秦氏一門斬盡殺絕,你當真不知?”
德陽微抿嫣唇,緘口不言。
當初那件事,是先帝默默做的,連她都被瞞着,她是秦子月的未婚妻,若是被她知曉,事情便做不成。
誰知後來先帝失敗了,有蔣勳的輔佐,還是失敗了。
“蔣勳在爲他女兒報仇!”德陽突然開口,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當初蔣勳的女兒曾入宮爲妃,後來卻被皇後設計陷害,皇上親手賜死她。
那位蔣貴妃是蔣勳最愛的女兒,蔣勳當時沒怎樣,原來暗中已起反心。
秦子月見她想通關節,等了一會兒才道:“你是否知道,都已無關緊要了。你隻需要知道,我秦子月沒有對不住你們大凰朝,反倒是你們大凰朝再三逼迫,先是殺了我父帥,又幾次三番的設計害我,甚至連我妹妹兮兒都不放過。我若不反,隻要奉旨入京就會被人所制,不出三天就要人頭落地!”
德陽微眯了雙眸,這件事,她一無所知。她隻記得,那時宮中突然有條線索,若是追查下去就能查明除了皇後,還有誰陷害了她母妃。
或許是先帝故意放出來的線索,吸引她的注意力吧!
所以當秦子月攻破城門時,她還在逼問父皇,母妃究竟犯了何罪,爲何要被他賜死,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