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靈珊被她說得一句話都沒了,她本來就不善言辭,平日裏管束宮妃也都是現成的宮規放着,如今德陽盛氣淩人的一番話,句句在理,她竟不知如何就答。
何況蔣勳做的事她一清二楚,面對德陽時本就露怯,這會兒德陽直面她,她更是心虛。
說話的功夫,那麽麽已經喊到:“五顆!”
秦兮兒看明白了,她轉了轉眼珠,托着自己的肚子走過來,好言笑道:“茵茵啊,這事兒的确是姚美人不分輕重得罪了你,之前皇後娘娘也不知曉,如今既然知道了,身爲後宮之主,自是要阻止事情再惡化,這也是她的責任不是?我看不如……”
還未等她說完,德陽就用麻木平靜的眸子盯着她,淡淡地問道:“你是誰?”
秦兮兒想好的話全哽在了嗓子眼裏,她是誰?
德陽不理會她沉冷的臉色,繼續說道:“涪陵太子妃在這裏插手大商朝後宮的事,不太妥當吧?”
秦兮兒讓她氣個半死,頓時咬牙切齒的道:“商夫人,你方才還說你不是大商後宮的女人,如今怎地又承認了?”
德陽眉目不擡,淡然的回答:“我何時承認過?你也知道我是‘商夫人’,可不是什麽妃嫔,不過後宮妃嫔惹到我,我自然不會忍氣吞聲,這大商後宮的妃嫔又沒有惹到你,此事也與你無關,你一個太子妃在這裏說話,未免自降身份!”
秦兮兒本想說句話和軟一下氣氛,沒想到被德陽堵得不行,還暗諷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麽麽又喊道:“十顆!”
秦兮兒看向那動刑的麽麽,她在宮裏年歲長,應該識得德陽的身份,所以連皇後的話她都敢不聽,也是有依仗的,心中清楚誰才是真正有能耐的。
皇後氣怒交加,卻又不知如何扼制,姚美人此時臉皮都被打破了,血水糊了一臉,再加上腫脹的嘴角不停流血,說不出的駭人,德陽這是公然用刑!
可是她就算氣炸了肺,德陽也不會罷手,她以皇後之尊當着衆妃嫔的面看着後宮的美人受刑,居然還轄制不成,她皇後的尊嚴在哪裏!
突然間,她醒悟過來,德陽是不是一直都在找時機?找一個羞辱她的時機?
夏侯永離死的,德陽一聲不響的被皇上帶回來禁锢,豈是心甘情願,她的一腔怒氣,怕是早已轉移到了她祖父蔣勳和她的身上!
德陽不是來找場子的,她是故意來挑釁她蔣靈珊的!
想到這兒,蔣靈珊的面色微白,她愣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來人,請皇上速來。”
德陽面色冷清,漠然無語。
秦兮兒卻暗自歎息,蔣靈珊這招可不怎麽高明哪,請皇上來又如何?除了顯示蔣靈珊的無能,難道她那位皇兄還會偏着蔣靈珊訓斥德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