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鈴兒一直在旁邊侍奉着,這會兒吓得臉色都白了,自從她過來這些時日,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皇上如何寵愛她家主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皇上動怒。
不僅是素鈴兒,就是一直關注着景毓宮的各方,也紛紛得到了情報:皇上方才陰沉着臉離開景毓宮,看樣子是裏邊那位主子做了錯事,惹惱了皇上。
後宮中最不乏這些猜疑,哪個受了寵,便會引來諸方關懷,哪個落魄了,也會引來諸多嘲諷。
許多眼線盯着景毓宮,一個多月了,皇上終于不耐煩了。
姚美人聽到消息後,得意不已,想了想便轉身去拜訪袁妃。她和袁妃在一個院子裏,每日早晨都要去敬茶,平日裏也是各閉門窗,很少說話。
袁悠儀也接到了消息,不過她可從來不認爲德陽會如此失了勢,所以一笑了之,沒怎麽在意,經過這次的事,她長了教訓,再也不敢調以輕心,也不敢再招惹德陽了。
但這位姚美人卻不懂,她沒有見過德陽,家裏也是小門小戶,自恃容貌不凡,因此入了宮來,也存了些心思,誰知還沒排上她侍奉皇上,就突然多了個商夫人,從此再沒見皇上翻過誰的牌子,她又嫉又恨,這會兒得了商夫人惹惱皇上的消息,她也抑制不住,轉身來找袁悠儀。
袁悠儀隻是慢條斯理的喝茶,聽姚美人的嘲諷,她是一句話都不敢回。
“姐姐,那位商夫人是不是拿矯的過了火?就算再怎麽矜持,也得給點甜頭是不是?她如此不知好歹,皇上豈能不惱,哼,這一下看她還如何得意!”姚美人甩着自己繡着蔥綠色蘭草的帕子,口無遮攔的道。
袁悠儀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碗,似笑非笑的看着姚美人,淡淡地道:“妹妹何時看到她得意了?”
至少她沒看到,她隻看到了無邊的冷漠與殺機,還是沖着皇後娘娘去的,也不知皇後娘娘有無察覺。
姚美人愣了下,不由有些不悅,心道怎地就和這種榆木疙瘩分到一個院子了?
“姐姐那日不曾看到麽?那位商夫人見着皇後娘娘,連個見禮都不曾,轉身就走。再則說,就算皇後娘娘不在那兒,咱們哪個不比她的身份高貴?何況她連皇後娘娘的面子都不給,哼,不就是依仗皇上寵着她麽?如此嚣張,還不夠得意?”姚美人将那日的不滿說了出來。
袁悠儀有些發呆,這個姚美人在自己的屋子裏說這些話,德陽公主會不會惱怒?
萬一以爲她還有不臣之心,要整治她可怎麽辦?
她也隐約明白過來,德陽所居的景毓宮被重兵把守,怕是被皇上囚禁了,但皇上囚禁她,是因爲要得到她,就算她惹惱了皇上,也根本無關痛癢,以皇上對她的深情,怕是轉臉就忘,到頭來,倒黴的還不是她們這些人?
想到這兒,袁悠儀正了正顔色,看着姚美人道:“妹妹,天色不早了,我這兒還有事,咱們改日再叙如何?”
姚美人正說得興起,沒想到袁妃如此不給面子,但她身份低微,隻得咬咬牙,臉色陰沉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