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鈴兒含着眼淚,心有餘悸又感激的看向德陽,她知道德陽不喜開口說話,這是爲了她。
“我以爲這小丫頭冒犯你。”秦兮兒解釋了兩句,言語間帶着些許驚奇,以往她可從來不允許不懂規矩的事情發生。
德陽聽了倒是不冷不熱的“呵”了聲:“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如今整個後宮最神秘、最尊貴的就是景毓宮,隻要有點眼色的,哪個小丫頭敢對我不敬?你不必挂懷。”
雖是實話,德陽的語氣卻充滿了嘲諷。
秦兮兒皺起了眉頭,但想到這一切都是她皇兄造成的,又不由松了眉峰:“你……”
她想了想,才繼續道:“你如今無處可去,在這裏落腳安身,至少有份保障。”
“……”德陽再次抿唇,顯然不打算理會她。
秦兮兒一時間有些難堪,這話擺明了在替她皇兄脫罪,明明是他皇兄禁锢了德陽,如今說得好似托庇于皇兄似的,就連秦兮兒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有點不要臉面。
她也是左右爲難,一邊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一邊是她的兄長,她私心裏還是希望德陽能與他兄長蒂結連理,所以言語間還是帶着幾分偏向。
德陽了解她的心思,此時不答,也是斷然拒絕。
秦兮兒糾結了片刻,才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瘦了許多,身子如何了?”
在她想來,德陽的孩子大概是保不住的,皇兄心高氣傲,定然容不下他人的孩子,何況還是最愛的女人與别人的種。
聽她問話,德陽隻是垂了眼簾,沒有回答,臉上依然木然沒有反應。
秦兮兒見她說出兩句話後就再也不說了,心中微恸,設身處地的想想,她就知道德陽能活下來已屬不易,心中怕是要恨死她皇兄了,以德陽的才智,皇兄稍有疏忽,就有可能……
“青凰,皇兄這麽做,隻是因爲他實在是太愛你,他……”秦兮兒有些說不下去,她也找不到什麽理由爲自己的皇兄開罪。
德陽更當她什麽話都沒說似的,神色木然的看着斑駁綠葉後邊兒的朱牆。
“走到今日,我知道你難過……青凰,我們打小一起玩耍,之前的确也鬧了些不開心,隻是我從來不希望你變成這樣。”秦兮兒握緊她的手,輕輕的柔聲道,“你、你再給我皇兄一次機會,好麽?我真的希望咱們能和好如初。”
德陽目光凝滞了片刻,才緩緩的移到秦兮兒的面容上,看着她充滿希冀的雙眸,德陽依然沒有開口,隻是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不願與她再有絲毫接觸般,德陽站起來,一聲不吭的向屋内走去。
“青凰!”秦兮兒愣怔的站在那兒,喃喃的看着德陽瘦削的背影,白色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越發的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刮倒般。
德陽進屋後,反手将門關上,甚至将門栓插上,接着屋子四面開着的小窗也一扇扇的當着秦兮兒的面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