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鈴兒不覺有它,隻想着自己巧手編出來的花環令主子更受寵愛,不免自鳴得意,蹦蹦跳跳的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的露出開心的笑容。
入了内殿,秦子月就不準宮人們跟着,所有的人都被攆了出去。
“你住手!”德陽冷漠的按住他的手,不準他再碰自己分毫。
秦子月對她的拒絕依然渾不在意,摟着她寸步不讓,直接褪去她的外裳,讓她着裏衣躺下。
她躺下後立刻翻身,面朝裏間不理他,那花環也已在掙紮間掉在床上。
秦子月看着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的女人,不由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拾起床上的花環,看了半晌才道:“便是不爲自己,也要爲孩子考慮,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脈,你又何需與我鬧騰?更何況他也不希望你這般爲難自己。”
事情過去近兩個月了,這是秦子月第一次在德陽面前提及夏侯永離。
德陽面朝裏躺着,微阖着雙眸,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滑落,她悄無聲息的默默吞着苦楚,依然不肯理他。
秦子月對她的固執也是沒什麽法子,隻得等她慢慢忘卻。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就是晚間休息,他也會抱着她入睡,似乎唯有如此,才能令他更清晰的感知,她是他的人了。
但他依然怕她想不開,所以時不時的會提一提孩子的事,就是要提醒她,爲了孩子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給她做了個囚籠,要她乖乖的呆在籠中。
她被他徹底的束縛住,他砍掉了她所有的觸角,割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系,就這麽生生的養在金絲籠中,做一隻與世無争的、隻屬于他的雀兒。
哪怕他現在讓精神尚好的她歇息,她也無力反抗,隻能乖乖順從。
清甯宮中。
蔣靈珊靜靜的坐在那兒,看着已經枯萎的芍藥,竟有些呆怔了,那芍藥已經失了水分,花瓣枯間竭,無力的垂着腦袋,再無初時的妖娆與光華。
玉鎖兒見她呆呆的坐着,便憤憤不平的道:“今兒個是診脈的日子,皇上也不來看看娘娘,竟隻差人問候一聲!”
蔣靈珊沒有回答。
玉鎖兒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枝芍藥,不由憤憤然:“娘娘,那個不知名兒的賤人此刻定得意上了天,您應該瞅個時機去教訓教訓她才是!”
那一日,玉鎖兒看到了德陽,也認出了德陽。她隐約猜到皇上爲何沒有公開德陽的身份,既然大家都揣着明白裝糊塗,知道德陽現在什麽身份都沒有,便索性指槡罵槐。
蔣靈珊秀眉微蹙,張口訓斥:“胡說些什麽呢?她也是你能辱沒的嗎?掌嘴!”
她很少發脾氣,但隻要發脾氣,玉鎖兒就會害怕,于是委委屈屈的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嫣唇,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您真的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奴婢也是爲了您好,皇上他許久都不曾踏足咱們清甯宮了……”
蔣靈珊冷哼一聲,轉眸看向那朵已經敗了的芍藥,淡淡地道:“沒了根莖的花兒能開幾天?去,把那花兒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