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日身子才好些,不過挖個瓶子,交由下人們辦便是,萬一傷了孩子如何是好?”秦子月歎了口氣,看着她蒼白無血的面頰,歎了口氣。
德陽的動作微頓,自從夏侯永離死後,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中,若非爲了孩子,她也不會活到今日,隻是這些時日不知爲何,她對孩子的心竟也冷了幾分,就連這一個多月陸續的見紅,她也沒當回事,今日更是親力親爲的跑去挖瓶子,一會兒不知是否又會見紅。
夏侯永離明明要她保重身子、護住孩子,她這個樣子,是否辜負了他?
見提到孩子,她便開始發愣,秦子月眼眸微眯,眼底的殺機一閃而過。他開始并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但他也看出來德陽對這個孩子的态度,既不舍又生怨,似乎是孩子攔住了她求死的路。
爲了她能活下來,他隻得咬牙容下這個孩子,不僅不能讓這個孩子流下來,還得千言百計的保住他,唯有保住這個孩子,德陽才有可能走出最艱苦的時刻,至于孩子以後會怎樣,他自有計較。
秦子月見她停下了動作,便知說到了她心坎上,隻要她還能聽進去話就是好事。這麽想着,他站起走到她身邊,溫柔的握住她拿着絹帕的手:“如今已是夏日,你的手還冰成這樣,可見血氣全無,若不好好保養,以後身子的根基就徹底毀了,聽話,乖乖歇着,想折騰些新鮮玩意兒,就命下人去做,好麽?”
德陽想抽出手,卻抽不動,他握得很緊,不容她拒絕。
這是他唯一的堅持與霸道,他當初就不肯放過她,将她視爲己有,現在就更不可能放過她。
回京都已近月餘,這些時日,他有空就過來陪着她,晚間也歇在這裏,任她如何拒絕,他都不接受,甚至摟着她同床共枕,好在他還記得她有身子,不會對她做什麽出格的事。
德陽冷漠的不予任何回應,便是掙紮不過,任由他去,也是不肯有半分溫情,令他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
見德陽不再掙紮,卻連眼角餘光都不瞥他,他不由歎了口氣,無奈的道:“聽我的話,乖乖養着身子,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要在乎孩子。”
他如今唯有拿孩子才能勸她一二,可偏偏提起這個孩子,他心中就忍不住殺機萦繞,她懷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竟隻能用孩子穩住她,心中升騰着熾烈的殺機,卻又隻能一點點如磨石般磨着他的五髒六腑,無法渲瀉。
德陽低垂眼簾,長長的睫羽下,唯有千古的冰寒,透不出一絲暖意。
秦子月看她這樣,不由心疼的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撫上她冰涼的臉頰:“茵茵,當初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