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景毓宮是什麽地方?除了德陽公主,旁人連靠近都不行,爲何就能莫明其妙的住進一個商夫人?袁悠儀也沒有傻到底,皇上這次去了哪裏她不清楚,但除了德陽,還有誰值得皇上做出暗渡陳倉的事?又有誰能住得起在皇上心中無人能及的景毓宮?
袁妃自從上次的事後,被皇上冷淡了許久,現在也還是老樣子,因此諸妃嫔都不怎麽理會她,但她看着諸妃嫔在皇後蔣靈珊面前上竄下跳的樣子,就忍不住冷笑,等吃了虧,才知道誰才是真正不能碰的人,隻是不知這次是誰倒黴呢?
想到這兒,袁妃看向皇後,心中歎息,皇後娘娘看似端莊高貴,卻也不是那般能容忍的,若非德陽公主,那位叫什麽商夫人的,大概連活路都找不到了。
這麽想着,她越發的氣定神閑,不是德陽公主的話皇後娘娘自會對付,若是德陽公主,就連皇後娘娘都束手無策,何況她們這些人?
既然她們想鬧騰,她倒不如躲在一邊兒看好戲。
聽到兩個妃嫔以花爲喻,蔣靈珊心中明鏡兒似的,此時也隻能苦笑,卻不肯接話,就算德陽公主是那朵芍藥,她也不敢摘下那一朵,隻能任由它迎風招展,搖曳生姿。
“娘娘,自古牡丹就是花王,怎能容忍那些妖冶的花兒挑釁?這芍藥耀武揚威的,若不摘下來,實在看着礙眼呢。”其中一個妃子上前,伸出芊芊玉指,毫不猶豫的将那朵怒放着的翩纖迎舞的芍藥給摘了下來,如獻寶一樣送到皇後面前。
蔣靈珊垂眸,安靜的看着那朵還盈着晨露的芍藥,白色的花瓣層疊繁複,蓬勃着肆意的妖娆,帶着馥郁的花香,萦繞出魅惑的姿态,令她不由想起德陽。
她不是芍藥這種華麗而輕浮的花,倒像是另一朵尊貴優雅的牡丹。
是的,蔣靈珊自诩牡丹,她本就是皇後,自問身世地位無一非上上乘,但德陽也并非芍藥,她也是牡丹,如果夏侯永離不死,她将來就是另一國的皇後。隻可惜世事難料,她被皇上帶了回來。
微風吹過,眼前的芍藥微微晃動,幾片弧度優美的葉子搖曳着飄然落下,越發顯出芍藥的火熱妖娆,還透着若有若無的媚色。
蔣靈珊微微出神,德陽公主将何去何從?
從此便如這芍藥般,随風搖曳嗎?
姚美人托着芍藥的手都酸了,皇後娘娘還是目光明滅不定的盯着她手中的芍藥,端莊豔麗的臉蛋兒上不現絲毫神色,讓人看不出深淺,這令妃嫔們的心中頓時七上八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皇後娘娘看那新來的夫人受寵,不敢妄動?
蔣靈珊雖是蔣勳的嫡孫女,但向來行事低調,就是身爲皇後也謹守宮内規矩,凡是犯了事的妃嫔她按規矩辦事,但有本事遊走在規矩邊緣的,她也從不苛責。因此,衆人皆以爲蔣靈珊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