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她冰冷的額頭,半晌,薄唇湊到她的耳畔,喃喃地道:“你就是他的代價。”
他沒有提起雲潛,哪怕明知現在的雲潛掌握在誰的手中,他依然沒有提及雲潛。
秦子月表明的很清楚,他知道夏侯永離要做什麽,也一直在防範着。本來這次應該一同收複雲潛,但爲了德陽,他可以放雲潛一馬,隻要德陽乖乖聽話。
隻要她願意履行她夫君願賭服輸的代價!
秦子月因德陽身子的緣故,一直走得極慢,京中有左相蔣勳維穩,他不怕。
因此,這一走竟走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德陽自從那日過後,便不言不動,如木偶般,飯遞到嘴邊便吃,摟着她她便阖目睡去,除了胎象不穩引起疼痛外,她幾乎沒有任何動靜,沉默得好像活死人。
秦子月開始隻當她是不曾走出喪夫之痛,但這些時日一直持續,他心中不由慌亂。
自從那日後,德陽因受了強烈的刺激,已有流産迹象,這些時日來一直都有見紅,但她如今哪裏還在意這些?心痛得連她自己在哪裏、在做什麽都記不得。
所幸秦子月一直悉心照料,路上行得緩慢,因此她也撐着回到了京都。
入宮後,她便被關在景毓宮中,不得任何人見到。
她入宮是秘密,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她的身份也被保密,秦子月隻沿用了她在南楚的商夫人之名。
因此,後宮中的女子大多以爲她是皇帝從外邊某處接回來的女人,身份神秘,卻不知她就是德陽公主。
而皇上自從她入宮之日起,便夜夜宿在景毓宮,這令後宮諸妃嫔非常不滿,千方百計打聽德陽的身份。
如今皇後好容易有了身孕,正是皇上雨露均沾的好機會,沒想到這樣的機會竟被一個不明不白的商夫人給霸着了,簡直沒天理!
皇後蔣靈珊消息靈通,祖父已将實情相告,她愣了半晌,最終也隻是長歎一聲便作罷。
德陽如今懷有身孕,皇上就是粘在她身邊也不會做什麽,大概是心疼她,照料她罷了。
便是這麽想着,蔣靈珊心中依然不悅,但想到德陽的遭遇,她又恨不起來。身爲女子,她最是明白德陽的苦楚,便隻得将那點兒不悅壓抑下來。
自從她懷孕後,後宮才開始添了些新的秀女,如今的後宮比之前又熱鬧許多。
隻是如今三天兩頭有妃嫔過來訴苦,倒是令她不勝其擾。
這一日,幾位妃嫔以散心爲由,邀請蔣靈珊逛後花園。
“娘娘,您瞧那牡丹花開得正豔,如您一般富貴堂皇,世間無二呢!”一個妖娆的妃子笑眯眯的上前,嬌滴滴的聲音似那林中的雀莺,清脆悅耳。
“姐姐您瞧,那朵牡丹雖端麗堂皇,怕是敵不過妖娆的芍藥,您瞧那朵白色的芍藥,開得多豔哪!唉,向來也唯有芍藥敢與牡丹媲美呢。”另一個妃子輕揮着流瑩小扇,柔柔弱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