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默然無聲,唯有德陽絕望的哭聲在林間回蕩。
當着衆人的面,秦子月緊緊摟着已經瘋魔的德陽,任由她在自己胸膛上用鋒利的金钗一下又一下紮入,血浸透了黑色的衣衫,随着金钗濺出來了,濺了德陽一臉,令她本就扭曲的面目更加猙獰。
烏餘在出神,他愣怔的看着痛苦萬分的德陽,以及即使被刺傷依然不發一言的秦子月。他沒有深愛過,但他卻能感受到秦子月此刻的心境,德陽痛不欲生,秦子月或許也沒有比她好過幾分。
自己深愛的女人居然絕望的拿着钗子刺殺自己,隻爲了另一個男人,這是秦子月隻能憋在心底的苦。
秦子月的蒙面已被德陽揮舞的手蹭掉,露出他俊美的容顔,他垂着眼簾,薄唇緊抿,面色冷凝的看着懷中不停掙紮的女人,眼底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痛苦緩緩消逝,留下的隻有冷漠與陰沉。
他帶來的人已經跪在地上,毫不在意不遠處的烏餘,隻一遍又一遍的請他保佑龍體。這些人都是他最忠誠的死士,如果不是德陽,敢碰他一根寒毛,這些人都會将其亂刀砍死。
可偏偏是德陽,他們不敢,他們隻能跪在地上,請求他們的主子親自阻止。
在德陽又一次拿着金钗深深的紮進他胸膛時,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聲音微沉的開口:“行了,瘋夠了就歇會兒。”
德陽的手被他攥着,無法再動彈,但心中的積郁與憤恨無法渲洩,她拼命掙紮無果後,突然檀口一張,一口血水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他已浸染血水的胸口上。
他眼瞳微縮,出手如電,連點德陽幾處穴道,她暫時昏了過去。
秦子月看着懷中的女人,即使暈了過去,那眼角還是不斷有淚水溢出,将臉上的血迹緩緩的沖刷幹淨,劃出兩道極其清澈的淚痕。
他瞳孔又是一縮,他甯願她的臉上沾滿他的血,也不希望她的臉上流着思念其他男人的淚。
他伸出手,輕輕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痕,誰知新的淚水又掉落出來,他再度抹去,卻發現怎樣都抹不盡。他心中頓升煩燥,随之殺機升騰。
當德陽昏迷後,城門外一片寂靜,連鳥悅蟲鳴之聲都悄然消失,仿佛已經躲了起來。
秦子月這才擡起頭,正視烏餘。
“好算計,連朕都不得不佩服。”他看着還在愣怔的烏餘,緩緩開口。
當他開口說話時,身邊的四人複又立起,依然站在他的身後。
烏餘見他恢複常态,不由微微一笑,亦淡淡開口:“好膽略,敢單槍匹馬的闖進本南楚的地盤。”
秦子月微微一笑:“呵呵,就算朕站在這兒,烏餘,你待如何?”
烏餘微怔,秦子月氣定神閑,根本渾不在意他身後以及城中的人馬,今日已調兵遣将,隻需一聲令下,就算是秦子月怕也插翅難逃,他憑什麽有這般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