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幾個黑衣人卻仿佛根本看不到烏餘似的,隻和夏侯永離纏鬥。烏餘看了一會兒便明白過來,這些人的來曆,怕是……
他擡眸,兩隻不同的眸子淡淡的看着緊摟着德陽的黑衣人,這人身形高大,渾身透着淩厲的殺機,他蒙着面,唯有一對炯亮的眼瞳淡然從容的看着眼前的圍攻,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烏餘的心中微寒,他已知曉這人是誰,因爲他看這人的目光隻落在夏侯永離的身上,帶着志得意滿和深沉的厭惡與殺機。
那人束縛着德陽,見夏侯永離做困獸之鬥,他渾身浴血,因德陽被制,他暴發出十二分的戰鬥力,劍術更是被發揮到極緻,如果是全盛之時,這圍着他的四人不過他一合之将,可惜現在他已是強弩之末,就算是再兇猛的野獸,也得力竭服輸。
黑衣人看了一會兒,突然輕笑了一聲:“呵。”
這聲音清冷平常,可是聽到德陽的耳中卻猶如炸雷迸裂,令她的身子頓時僵硬下來,背脊的寒涼一瞬間直竄腦門,這怎麽可能!
那人摟着德陽,突然閃身上前,在夏侯永離轉身殺敵人,續滿内力的掌心狠狠的印在了他的後心上,那支隻餘箭羽在外的箭輕輕沒入,再從前胸穿出,帶着血沫和碎肉射了出去。
夏侯永離的身子亦随着箭向前撲倒,如一頭被獵殺的雄獅,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激出塵土飛揚,随即大量的血水不斷的從他身下蔓延開來,周圍的地面很快就被浸染。而夏侯永離,則趴在地上大口的吐着豔紅的血水。
“雲檀!”德陽幾近絕望的喊着他的名字,淚水如瀑,她拼命掙紮着,想擺脫黑衣人的禁锢,但她的力氣又豈能與一個強壯有力的男子相抗衡,她就是再如何哭鬧,都無法逃離半分。
夏侯永離強忍着那噬骨的痛楚,咬牙站了起來,他不能讓他的茵茵擔憂,就算是死,也不能當着她的面,讓她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德陽淚流滿面,崩潰的看着艱難站起的夏侯永離,她死死抓着禁锢着她的那隻手臂,凄厲的喊道:“逃啊,快逃!”
然而她身後的黑衣人不會再給夏侯永離任何機會,在她痛哭絕望之中,冷然的喝道:“還愣着做什麽?殺!”
那四個黑衣人領命,再次持刀攻去。
夏侯永離用盡最後一口氣力,他不逃不避,揮劍與幾人抗衡,心口的傷已經疼得無力開口,但他的劍依然犀利狠辣。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當密林中的人出來接應時,夏侯永離一個轉身砍翻一人,但又有兩人同時刺中他的雙肋,轉眼間他身上再中兩刀,皆深可見骨。
他早已成了血人,腳步不穩,氣息微弱,就連眼前都已逐漸模糊,他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步,隻差一步就能把他的茵茵救出,難道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