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站在那兒,身上已被潑濺了不少血水,就連嬌美潔白的臉頰上都沾染了不少血水,可她偏偏冷漠視之,眼底深處唯有倔強、冷冽與不屑,連一絲害怕都看不到,她獨自立于前,如一朵獨立于世的空谷幽蘭,與血河屍山之中,綻放着格格不入的豔美。
而烏餘亦是如此,一身衣衫染血,卻依然挺拔而立,巋然不動的站在德陽對面,不同顔色的眸子裏閃爍着寒若雪壑的利芒,卻無法令德陽有絲毫動搖之意。
當兵士隐入黑暗,廳内死寂無聲時,烏餘才長長的吐了口氣,看着德陽溫潤淺笑:“你今日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息吧。”
如此輕描淡寫……
德陽冷笑,這個烏餘有勇有謀,又擁有非同一般的手段與勢力,的确是個難以應付的角色。
“多謝太子殿下!”說完,她擡起腳,踏着那屍山血海,就這麽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廳外,那已被血水浸透的繡花鞋在廳外的廊中留下了一排豔紅的腳印……
烏餘看着那一排血色的腳印,不由想起關于她當初出嫁時的傳說,百餘府中人暴雨中阻她出嫁,她眼睛不眨的任由他們魂斷城門。
這個女人,如果得不到,就隻能殺掉!
夏侯永離接到密報後,立刻命人調來當地的地形圖,仔細研究許久,才立刻命人傳信。
南宮陌接到他的信息後,頓時駭然,難道真的有人敢從那麽高的懸崖跳下去,還帶着一個婦人?
南宮陌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他怎麽都不敢想,會有人想到這樣的擄人方式。
如果是從懸崖跳下去,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到達南楚境内!
于是他集中兵力在山崖處尋找,終于在兩天後找到了德陽留下的一枚金钗。
而夏侯永離則已命人打聽到,兩日前烏餘突然新納了一位商夫人,極其寵愛,連最心愛的雲舞姑娘都被打壓得難以擡頭。
夏侯永離終于放下心來,苦笑道:“她倒是想方設法留了線索,隻是她身子向來嬌弱,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小洛也是心驚膽戰了三天,太子妃是主子最在意的人,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怕是主子得瘋掉。
“殿下,現在咱們怎麽辦?”小洛沉吟片刻,謹慎的問。
一旦主子查到線索,怕是會立刻動身。
若是如此,這裏可怎麽辦?
果然,夏侯永離淡淡一笑:“烏餘的計劃不過是讓秦子月與本太子亂了心神,最好能掀起戰亂,他從中漁利,不過他未免太小瞧本太子,也小瞧了秦子月。哼,他以爲憑着這樣的計策就能萬無一失、神出鬼沒?不過既然他喜歡挑起戰争,本太子就陪他玩一場。想必,大商皇帝也是樂意奉陪的!”
小洛聽罷也冷笑一聲:“這倒是,以爲憑着這點兒小聰明就能把主子玩弄于鼓掌之間?他連咱們太子妃都鬥不過呢!讓太子妃留下了這麽明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