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停墜落許久,他們上山時似乎隻是在半山的位置,應該沒有這麽高吧?
德陽鐵青着臉色,心中不停的計算着。
身後的男子不由笑道:“跳崖時我可沒制住你,本以爲你會叫喊,把那些人引來,讓他們親眼看到你墜崖的情形,沒想到你居然一聲不吭,呵呵,果然不愧是本太子看上的女人!”
那聲音恢複了原本的沙啞慵懶,而德陽也在瞬間想到一個可能。
這座山本沒有多高,但是這山的另一面卻是極高,隻因南楚的地勢偏低!
也就是說,這山崖之下,已是南楚的地界範圍!
一般人怎麽會想到在這裏設伏?
誰能想到會有人這麽膽大妄爲,如瘋子一般從這山崖上跳下來回國界?
這種天塹根本不需要派兵防守!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地方,偏偏就遇到這麽瘋狂的一個南楚太子,居然就瘋狂的選擇了這種擄人的方式!
“完了!”德陽心中一痛,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腹部。
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就算烏餘有心保自己,也不會刻意保孩子,她的孩子……
在不斷墜落的空中,她長發披散開來,與寬袍錦服一并翩飛着,如一隻展翅的蝶,她的神情平靜中透着無邊的複雜,好是一種絲絲刻骨的痛楚,亦是一種行至絕望的慈愛,而她的雙手則溫柔的撫着自己的腹部……
烏餘本如她所料,并不想保她的孩子,但垂眸之際,卻看到她嬌美的臉上現出絕望又痛苦的神情,如鐵石般冷硬的心腸微微軟了下,便這麽鬼始神差的身形微側,就在空中換了姿勢,打橫抱起她,令她更好的護住腹部。
這麽一來,她便與烏餘面對面的對視上。
她的烏發披散,被風吹拂得灑在烏餘的臉上,烏餘用來蒙面的黑巾早已被風吹散,露出了俊美又邪異的面容。
他的眸子依然是不同的顔色,閃爍着耀眼又肆意的目光,赤熱的盯着德陽,仿佛在看剛剛擁有的寶藏。
德陽沒想到自己會引起這個人的注意,但這些皇族中人,向來口不對心,嘴上說出的話,一般都隻是用來誤導他人罷了。
所以對于他剛才所說的事,根本不以爲然。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似乎想要保她的孩子?
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就算烏餘有絕世的功力,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他這麽抱着她,難道有什麽打算?
正想着,隻聽得耳邊呼嘯的風聲越發的猛烈,而長發吹拂得也更加急促,頭上的钗環佩飾早已在墜崖時散落殆盡,此時鉛華褪去,倒是更現出幾分本色豔麗,令烏餘看得發呆。
德陽皺起眉頭,不論烏餘話中真假,這樣被一個男人看,實是冒犯,她别過臉,不肯理會。
烏餘眸中赤熱如火,即使她冷漠以待,依然沒有澆滅他瞳中的烈焰,而此時,那原本還算溫和的風驟然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