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動怒的他看到德陽慘白的臉色,湧上心頭的火又莫名的消散,他歎了口氣,甩了甩袖子,這才溫聲勸慰:“朕說了,此事朕爲你擔着,你又何需如此駭然?”
秦子月眼中精芒閃爍,德陽的反應不對勁,絕不會是因弑父之事讓他發現,這件事似乎另有隐情!
德陽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擡眸看向秦子月,見他依然淺笑晏晏,仿佛什麽都沒發覺,也不得不強行穩下心神,沖他微微一福:“多謝陛下,臣妾自從有孕便經常如此,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勿怪!”
“你竟虛弱至此……夏侯永離這是瞎了嗎?”秦子月聽她如此說,隐忍的怒氣頓時找到了發洩之處。
“與他無關。”德陽強打精神,淺笑着回答,隻是心神劇蕩下,臉上依然多少露出來一些。
秦子月本就怒意勃發,此時聽到德陽維護夏侯永離,一再壓抑的怒氣再也抑制不住,他手臂一伸,手掌頓時鉗住她柔軟細嫩的玉腕,直接将她拽到他面前:“與他無關,是嗎?”
疼痛令德陽瞬間清醒,她咬咬牙,垂着眼簾沉聲說道:“陛下,請您放手!”
秦子月看着她依然蒼白的臉色上透出的冷漠,一顆心被絞成了無數塊,疼得無法呼吸:“東方青凰,他對你如此算計,你還死心踏地!當初……”
他頓了下,看着德陽驚怒的臉色,一字一句的道:“你爲何容不得朕半分!”
德陽眼神微慌,他這是反應過來了?
秦子月自悔失言,連忙将她輕輕往旁邊一推,掩飾的說道:“你以爲你爲何會去瑾親王的封地?還有之前的質子府失火,他連軒轅夫人都不肯放過,如此心狠手辣,又怎麽可能對你情有獨衷?你難道看不到軒轅瑾對你的态度嗎?”
德陽撫着自己的手腕,聽着秦子月指責,垂着眼簾不說話,她剛才想得太過偏激,就算真是夏侯永離做的,如今也并非最壞的局面,而且那幕後之人也不一定就是他,她就是再傻,也能分辨出真情假意。
待秦子月說完,她才緩緩擡眸,深深的看着秦子月,眼前這個人……
他們之間隻有國仇家恨,不存私怨。縱然他對她至今不曾忘情,縱然她曾對他托付全部身心,橫在他們之間的,永遠都是那數不清的誤會,迫使他們漸行漸遠,直到再也回不來。
這便是有緣無份啊!
再想想她與夏侯永離,當初,兩個身份地位天差地遠的人居然就這麽走到一起,這兩年來一直相依相攜,他護她,她敬他。
既然緣份已然注定,她現在再因那些不一定的事亂了心神,豈不是笑話?
“皇上,臣妾的确身子不适,還請皇上允臣妾告退!”德陽垂着眼簾,再次微福。
秦子月從剛才就吃驚不已,隻是在她面前不願表露,便也不再挽留,允她離去。
在德陽走後,秦子月立刻招來楊平,命他立刻去查,當初宮中還有什麽人在破城那日,曾見過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