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她就立刻還以顔色,這性子還是與往日一般,隻是往日裏也隻是對旁人,對他,向來是百依百順的。
“德陽公主,朕的皇後請你,想來是有事囑托,你先去清甯宮吧。離宮之前,朕也有幾件事交待一番,還得勞煩公主到朕的禦書房走一趟。”秦子月目光明滅不定,一對月眸深不可測,他盯着德陽,緩緩開口。
“是。”德陽看似恭敬的微微一福。
秦子月嘴角含笑,看着她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漸疏,在這初春之際,有絲料峭的寒意。
德陽原地未動,等待皇帝先行,秦子月見她從容淡然的樣子,不由笑道:“這皇宮與往日無異,想來你也是熟悉的,自便吧。”
說完,秦子月重新上了玉辇,往禦書房的方向行去。
德陽臉上的笑意冰了下來,呵,我也是熟悉的,是啊,自是熟悉的!
“太子妃?”雪菱看了看周圍,如今唯有一隊婢女在這裏侍立等候,自是等着引路的。
“嗯,走吧。”德陽點頭,向清甯宮走去。
自從上次兩個妃子出事到現在,她與皇後一直沒見着面,想必皇後會以此爲題,說些話吧。
隻是連她都不知道,還有什麽可說的?皇後是有幾分聰慧,卻也僅此而已,比起她那位祖父的手段,可是拍馬不及。
當然,她也不及……
否則,這次就不會被蔣勳算計的如此窘迫!
一邊走,德陽一邊想着這次的失誤,她最大的錯誤就在于,忽略了蔣勳,她一直以爲,蔣勳不會輕易出手,現在想來,蔣勳應該是很滿意秦子月的,而且,這個皇帝與其讓夏侯永離一個雲潛太子做,倒不如給了秦子月。
至于她,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公主,别說她這個尴尬的身份,就是如今正統的平南長公主,既已嫁人,怕是也隻被視爲涪陵的人,不可能如原先那般相待了吧?
德陽冷冷一笑,她緩緩踏着宮中的白玉石地面,心中越發的明悟,今時今日,身份不同、立場不同,不管當年私交有多深厚,都将變成敵對之勢。
私下裏,他們可以保她、護她,卻絕對不可能順從她,甚至爲了她,倒戈同胞。
今日,她不再是大凰朝的公主,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人!
蔣勳此舉,正彰顯本心!
想着這些事,德陽已不知不覺來到清甯宮外。
通禀之後,皇後蔣靈珊親自出迎,将她迎進宮中。
“前些日子本宮身子不适,沒能探望太子妃,不知太子妃如今可好了?”蔣靈珊親熱的拉着德陽的手,一直到了屋中,才分賓主坐好。
“多謝娘娘記挂,臣妾沒什麽事,倒是荀妃娘娘……唉,臣妾未能救下荀妃娘娘,心中一直傷痛,這些時日每每夢中醒來,都會想到那時的情形,也着實哭了好幾場。幸好袁妃娘娘安然不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德陽眼眶微紅,真情實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