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暮府向來不理政事,隻守衛一方水土,沒想到也是沽名釣譽之輩,竟偷偷送了個女兒入宮!”秦子月冷笑一聲,淡淡的道。
蔣勳蒼老的臉上現出一抹奇異又無奈的笑容,他歎了口氣,緩緩的道:“陛下誤會了,西山暮府是反對德妃入宮的。”
秦子月微怔,在他想來,在宮裏放置一枚棋子,以了解皇室動向,是常做之事,如蔣勳,也舍得将自家的嫡女送到宮中,以随時掌握他的動向,隻不過蔣府的地位超然,所以嫡女爲後,不過就算爲妃,也有不少家族都會做同樣的事,也是爲了在關鍵時刻,憑着那一份情義,保家族一絲生機。西山暮府就算再怎麽超脫世外,也不可能完全不理會皇族。
他雖沒有說話,但蔣勳看得出他的神色,隻暗暗歎了聲,便道:“西山暮府真是超脫世外的,德妃也是暮府裏很受寵的小公主,可因爲愛上舊帝,老府主怒不可遏,說什麽都不準她入宮,就是皇上的聖旨到,也不曾撼動老府主,他當着宣旨太監的面,直接撕毀聖旨,并親手斬了宣旨太監,把德妃鎖在府上,一步不得出。誰知德妃也是性子剛強的,一怒之下竟與老府主斷絕親緣,從此塵歸塵、路歸路,各不相幹、互不相認。老府主沒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但也知此事鬧到如今,無從挽回,便應着她那個話,幹脆攆她出府,從此再不是府中人。”
秦子月聽得默然,德妃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世。
“就算她是西山暮府的人,但因與暮府脫離了關系,入宮後也倍受欺壓。舊帝寵愛她,甚至可以說是……愛上她。可是後宮的女人們怎麽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蔣勳長歎一聲,語氣中不無遺憾的道,“德妃是位才貌雙全的女子,尤其是她的氣度風流,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舊帝向來心思陰沉,可是對她真是百依百順。誰知後來,皇後以娘家勢力相逼,又暗中聯合麗妃等人,那幾個妃子的娘家勢力都不可小觑,她們也怕暮府反撲,所以之前就試探過幾回,見暮府毫無動靜,這才明目張膽起來,直到……呵,就這麽半明半暗的找了個不成理由的理由,把德妃活活打死。呵,千古帝業啊,舊帝豈會爲了一個女人,得罪一群大臣與世家?德妃臨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女兒德陽公主……”
說到這裏,蔣勳的目光變得極其複雜,有憐惜、有隐痛、有遺憾,又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疼愛:“德陽公主其實一直深受舊帝的喜愛,隻是德妃爲了保全她,才請舊帝莫要将太多的寵愛施爲在她的身上,否則的話,德陽公主怕是還未到懂事就被人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