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婉不是那種能興大事的女子,她的格局氣量還是不夠,最多管管後院罷了,這樣的眼界還總是替軒轅瑾拿主意,難怪軒轅瑾從一個好端端的太子淪落到這個地步。
當然,這種話實在太過刻薄,德陽說不出來,隻是心裏想想罷了。
但夏侯永離這次的手段太過慘烈,若是被人查出……
德陽看了眼夏侯永離,無奈的搖搖頭,做都做了,也沒法再說什麽,今後還是得小心行事,不要敗露罷了。
朝堂上,南宮陌衡量了一會兒,也知事情不可逆,以秦子月現在的狀态,如果自己說出一個“不”字,大概連命都沒了。
“是!”最終,南宮陌還是得想着如何保全自己,隻有保全自己才能保全南宮世家。
秦子月微微一笑,眼底緩緩滑過一抹精光,南宮陌還算聰明!
待南宮陌退下,秦子月開始考慮東邊的人選,隻是滿朝文武,似乎沒有誰适合去。
這事兒還有幾天的緩沖期,如今大局定下,秦子月也不是太着急,先下朝再說。
等下了朝堂,秦子月把蔣勳喊到了禦書房。
“蔣閣老,您爲三朝元老,深受幾朝皇族器重,朕對您也頗爲敬佩,如今這勢态,您以爲應當如何?”秦子月親自将蔣勳攙扶着坐下,溫和的說道。
蔣勳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對秦子月也極其熟悉,當初同朝爲臣,如今又是君臣。
蔣勳也不是那等愚忠之輩,他心懷百姓,對于舊帝的許多作法都有意見,可惜舊帝固執,不肯聽從他的勸解,最後秦子月身懷仇恨,終是反了舊帝,蔣勳也沒多想什麽,就順理成章的跟了秦子月。
若是舊帝仁善明君,蔣勳定會掙紮一番,誓死不降,可是舊帝盡失人心,就算有德陽在,終歸隻是一個公主。
秦子月自登基始,始終對蔣勳以禮相待,如何又娶了蔣門嫡女爲後,等于把他們蔣氏一門牢牢的鎖在了身邊,他隻能爲他出謀劃策,且不遺餘力。
“火燒質子府,于誰最有利,想必陛下已經想清楚了。”蔣勳的聲音充滿了滄桑,一把白胡垂至胸口,臉上已現老态之相,唯有那雙微阖的雙眸,偶爾泛出一抹精芒。
秦子月冷笑一聲:“自是知道的,但就算知道,如今還未查到證據,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蔣勳點頭,是啊,沒有證據,就算明知道,也無法訴諸于衆。
他垂眸想了許久,似乎隻是睡着了。
秦子月也不着急,隻恭敬的站在他身邊,安靜的等候。
這位是德陽公主的太傅,曾教導過德陽多年,現在要他對付德陽,他自然心中猶豫。
不過秦子月相信,就是再親近的師徒關系,也比不得血緣關系,他們蔣府嫡女可是他的皇後,他難道還不管麽?
果然,約莫一柱香的功夫,蔣勳終是深深的歎了口氣:“也罷,既然已經辜負,也不怕再有第二回,隻是希望陛下應老夫一個小小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