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軒轅瑾如約來到城外的念慈庵。
這裏一如往日,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庵前香火鼎盛。
庵中老尼還是當初德陽出嫁時的那一個,在看到軒轅瑾時,她隻是上前以佛語念頌半晌,便借着解簽的機會,遞給他一個紙條。
至于德陽公主,根本連面都沒有露。
自進入念慈庵到重新走出庵門,不過是一柱香的功夫,别說德陽沒有露面,就連一個派來接頭的都沒有,隻有一張字條,還是庵主老尼随意的交給他,根本沒将他放在眼裏的随意而爲。
他心中一片怆然,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實在沒什麽可說的,更令他心下黯然的,卻是那字條中的内容。
原來德陽打的算盤與軒轅瑜一樣,隻不過軒轅瑜讓他爲了救兒子背叛大商,而德陽則是要他爲了自己和兒子背叛大商。
說來說去,他竟然隻有賭上身家性命背叛大商一途可走。
他也不是愚鈍之人,這幾年上朝參政,一些事情看得很透,無論他現在怎麽選擇,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如果忠于大商,德陽或許不會拿他怎樣,但軒轅瑜一定不會讓他活下去。如果不忠于大商,秦子月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就算秦子月沒有發覺,軒轅瑜起事成功,成了皇帝,那麽他呢?他怕是連如今這質子府的待遇都沒有!能活着就是萬幸!
那麽,相較之下,似乎也唯有德陽公主給出的路可行,或許是現在唯一的一條路!
也唯有這條路,可以搏一搏,畢竟德陽公主開出的條件,極其誘人。
正如字條上的那一句話:與其碌碌等死,何不奮起一搏?生死之間,成則爲王,敗就成仁。
既然兩方都是死,隻有放手一搏,那麽他爲何不從?隻是這兩方給出的籌碼,他應該如何利用?
皇陵内苑,德陽聽着錢五的彙報,笑着點頭。
錢五沉吟片刻,才猶豫着說道:“太子妃,那軒轅瑾雖說原也是太子,但卻是個性子懦弱的,怕是難以委以重任。”
德陽正在想事情,聽到錢五的話,她黛眉微擡,漫不經心的道:“誰說他要委以重任?就他那個性子,不過是做了太子後好拿捏罷了。”
錢五頓時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如此,公主何必大費周折?
德陽慢慢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剛才說話間有幾分輕狂的味道,便笑着更正:“一來,他如今不過一介質子,縱然在朝中有些閑散職務也算不得什麽有能爲的,豈能勞動本太子妃親自前往與他相談?二來,他性格懦弱,思慮紛雜,大多時候竟是聽從涪陵夫人的建議,那個婦人我曾接觸過,也不過如此,所以由他接替軒轅瑜,我才安心。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