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涪陵公子的院落中一片愁雲慘淡時,青蘭聽到敲門聲,她抹了抹眼淚,強打着精神去開門。
門開後,青蘭看到門外站着一個老農夫,農夫的身後還拉着個闆車,上邊放着些種類不多的青菜,見青蘭來開口,那農夫咧嘴一笑,滿臉的褶子幾乎皺到了一起,卻顯得頗爲親切:“姑娘啊,請問這裏是涪陵公子的住處嗎?”
青蘭疑惑的看着農夫,旁人或許她不認識,但這個每天來送菜的老農夫,她還是熟識的,隻是以往老農夫本分得很,從來不亂打聽這裏邊所住之人的姓氏。
今日他主動開口,倒是有些疑惑:“老人家,您這是……”
老農夫見青蘭起疑,連忙笑着說道:“姑娘莫怕,老夫昨兒個路上遇到涪陵公子的一位舊識,他說與涪陵公子有舊,讓老夫我幫着給涪陵公子稍帶個物件兒,所以老夫才多此一問。”
青蘭疑惑的看着老農夫,想着這老農夫每日進出質子府,想必有人給了他大價錢讓他捎個物件兒也極有可能,于是點頭道:“那物什兒是什麽啊?”
老農夫搖搖頭,蒲扇似的巴掌樸實的擺着:“這不成、這可不成,姑娘勿怪,人家交待的是親手交到涪陵公子手中,不準任何人代爲傳贈,老夫既然受人所托,自是要忠人之事,不能轉交給姑娘。”
青蘭想了想,隻得道:“那勞煩您稍候。”
在老農夫道謝後,青蘭猶豫的往回走,如今這屋子裏壓抑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她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現在卻不得不硬着頭皮敲門進屋。
聽到青蘭的彙報,軒轅瑾皺了眉頭,什麽舊識?在這大商京都之中,他所有的是識都隻在這質子府中,出了質子府,他認得誰?
就是朝中那些官員,與他也算不得舊識,那些人不過是場合上給幾分臉面罷了,誰都不屑與他做舊識。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走了出去,不管來者何意,都要先聽聽再說,如他現今這般油烹火烤,也不介意再糟糕一些。
誰知那老農夫見他親自出來,隻呵呵的笑着,嘴裏嘀咕着算是見着正主兒,交待的任務也算完成之類的話,從既破又髒的長袍中掏出一個物什,用老皮縱橫的雙手恭敬的遞給軒轅瑾,之後突然快速的說了一句:“那位舊識還讓老夫給您帶句話,如果想救兒子,明日午時到城郊十裏念慈庵等候。”
說完,老農夫也不管瞬間怔住的軒轅瑾,隻沖他躬身一揖,轉身拉着闆車就走,仿佛剛才與軒轅瑾說話的不是他一般。
軒轅瑾愣在門口,手裏拿着那塊璃紋玉佩,許久都不曾動彈,然而他的内心是已波濤洶湧,難以自抑。
德陽公主果然信守誠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