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話,有些早。”夏侯永離歎了口氣,無奈的回答。
德陽奇怪的看向他,原來他早已将質子府計劃在内。
夏侯永離看着德陽,月眸中光華如水,好似翠竹中的清澈流溪,閃爍着細碎的波光:“我是計劃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你卻瞬間想到。茵茵,有時候你思維缜密,但有時候又犯糊塗,呵呵,不論哪一個茵茵,我都很喜歡。不過你犯糊塗的樣子更可愛!”
德陽瞬間紅了臉,她看了眼旁邊坐着的幾人,嗔怪的瞪他一眼:“當着這麽些人,胡說些什麽呢?”
白錦風第一個站起來,裝作專心的看院落一角的花兒,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我們什麽都沒聽到。”
小洛更直接,連忙上前給壺中添水,邊添邊道:“哎呀,主子們的話,哪些能聽哪些不能聽,小的們還是清楚的,例如方才太子殿下說的什麽,我們一個字都沒聽到,太子妃不必擔憂。”
“……”德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爲免她難堪,衆人連忙一一告辭,這都商議大半天了,想必太子妃也已乏了,再待下去,有可能會動怒。
德陽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如她這樣的人,情緒穩定最爲重要,她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可是自從懷孕後,身體能量消耗極大,又因之前身子虧空才剛剛補上,底子終究被動搖,就算極力控制,她的情緒還是波動很大。
衆人也都理解,畢竟太子妃懷的是太子殿下的骨肉,連太子殿下都能忍着,他們有什麽不能忍的?
待衆人退下後,夏侯永離無奈的歎道:“如果不是因着你懷有身孕,我早就動質子府了。”
他沒直說,但德陽明白,他是不願造再多殺孽,于孩子不宜,隻是走到如今這種形勢,也不是他們願意的,被迫到了這一步,不容他們後退,隻能見招拆招,遇佛殺佛了。
“現在顧不得這些了,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保命罷了。”德陽歎了口氣,輕聲回答。
夏侯永離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有話要說,春意微暖的風輕輕拂過,枝頭的翠葉微微晃動了幾下,陽光灑落下來,在搖晃的枝葉間緩緩流動着,晃得人眼前有些花。
最終,他暗暗歎了聲,沒有說話。
德陽也回望着他,鳳眸中翠竹藍天,隐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柔情,就等着他開口說些什麽,但終究什麽都沒等來。
她垂了眼簾,轉眸看向春日的天空,淺藍色的天空中,飄着薄紗層雲,如她的心,朦胧中透着淡淡的憂傷。
誰都知道前途渺茫,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秦子月,一旦紛争起,諸國亂,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穩坐在那座至高無上的燦金龍椅上。
“栽髒之事不必理會,若是能将梁瀚文帶來就好了。”德陽垂着眼簾輕聲開口,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就算帶不來也就算了,他自己做錯了事,最後結局如何,想必他也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