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稍微拾掇一番,坐在正堂中。
錢五很快就到,進了房連忙給她跪安。
“外邊情形如何了?”德陽所說的外邊,指的宮外。
錢五連忙說道:“荀府如何已挂上白綢,袁府沒有什麽動靜,但據說袁府上門吊唁之人被攆了出來,想必是翻了臉。”
德陽笑眯眯的聽着,鳳眸中波光潋滟,極爲璀璨:“呵呵,荀府倒是有趣,皇上這邊還壓着未發喪,他們倒是先挂上了白綢,看來這是不滿皇上的做法。”
錢五嘿嘿一笑:“荀府自視清高,向來如此,便是在朝堂之上,也不盡然聽話的。”
“荀武恃寵而驕,以爲秦子月登基時他盡了力,如今就能唯所欲爲。哼,他卻忘了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德陽冷冷一笑,“生逢亂世,活該他時運好,否則,就是做一輩子的吏部侍郎,本太子妃也不會提拔這個小人!不過任了一年的吏部尚書,他貪得的銀子,怕是有戶部一年的進項了!”
錢五佩服的笑道:“屬下是看過情報才知曉,沒想到太子妃僅憑看人,就能知曉他貪墨的銀子。”
德陽淡淡的笑了笑:“證據的話,地下錢莊和聚賢山莊都應該有不少,隻是不能直接送到皇上的書房裏,還得想個法子。”
錢五眼睛一亮,略顯興奮的道:“請主子示下!”
德陽笑道:“既然如今挑起兩府嫌隙,自是要從這兩府入手了。尚書府如今最缺的就是銀子,從皇上登基至今,他也不過将朝堂維穩,但這穩可不是一成不變的。本來以他的手段,也無需這般久,想必其他幾國都不甘心,給他找了些亂子。以至于他騰不開手治理其他,使得國庫如今依然虛空。如今若是袁府得知荀府貪墨的銀兩之巨,想必不會坐視不理。”
錢五愣了一會兒,才喃喃地道:“難怪皇上總想着拿南宮家開刀,原來是缺銀子。”
德陽歎了口氣,黯然的道:“國庫早在大凰朝時就已虧空的厲害,以至于大商朝建朝都一年了,皇上還在減衣縮食。說來,大凰朝如果不是驕奢淫逸,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如今國庫能有些積攢,也的确是難得的事。”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秦子月是明君,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改善諸事,隻是她身爲大凰朝的公主,怎好如此稱贊滅她國家之人?
誰知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邊響起一道清朗如泉的嗓音:“呵,是啊,當今聖上精明能幹,看來你還是欽佩不已的。”
德陽怔了下,随即擡眸看出去,卻見夏侯永離正站在門外,玉面含霜的看着她,如月輝的眼底翻滾着暗沉的海潮,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她微微蹙眉:“你過來做什麽?”
衆仆見二位主子之間的拔張之勢,哪裏還敢繼續留下?連忙魚貫而出。
夏侯永離沉默的瞪她半晌,才沉沉的開口:“你說我過來做什麽?”
德陽垂了眼簾,他過來應是放心不下她,大概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