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靈珊鳳眸微張,突然斷喝:“住口!誰準你口無遮攔的?”
蔣靈珊向來謙和溫柔,看着沒什麽脾氣,後宮諸女都不怎麽怕她,但一旦發起脾氣來,袁悠儀還是心驚膽戰,連忙站了起來。
再怎麽說都是皇後,皇後的威儀鋪展開來,誰敢忽視?
見她吓得站起來,委屈的低着頭,蔣靈珊長長的舒了口氣,沉着聲音緩緩開口:“袁妃,話不能亂說。昨日之事本宮并未親見,于此事本宮也沒有任何設想,你怎敢當着本宮的面,造謠本宮?”
袁悠儀隻是問了句話,哪裏想得到這些?聽了蔣靈珊的話,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真是昏了頭,怎麽敢說是皇後娘娘如此以爲?
想明白後,她連忙跪了下來:“娘娘恕罪,是悠儀粗鄙了!”
蔣靈珊歎了口氣,憐惜的看着她:“念你初逢巨變,如今神思不屬,本宮也不怪責于你,隻是以後行事需得嚴謹才是。回去吧,什麽都别問了,乖乖待在院子裏,不要給你們袁府再招惹禍端才是。”
袁悠儀又有些發懵,怎麽還給袁府招惹上禍端了?
隻是她不敢再問,隻得唯唯喏喏的答應着,悄然告退。
待她走後,玉鎖兒撇撇嘴,冷哼一聲:“想來還是沒聽明白娘娘您的警告,如此愚鈍,怎地就能活下來?可惜了荀妃的伶俐。”
蔣靈珊看她一眼,這才慢悠悠的道:“若非愚鈍,她豈能活下來?”
玉鎖兒愣了下,随即看向蔣靈珊:“皇後娘娘?”
蔣靈珊歎了口氣,目光微擡,看向院中的一株青檀樹,璀璨的陽光透過青檀的枝葉,斑斑點點的灑落在地上,隐隐滲着少許憂傷的味道。
“德陽公主隻是在選擇,想留個笨點的省心罷了。”蔣靈珊再次歎了口氣,随即仰頭看向青檀樹,“回到大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遊刃有餘。”
“哼,不過是仗着皇上的那點寵愛罷了!”玉鎖兒聽明白了大概,不屑的撇撇嘴,輕聲說道。
蔣靈珊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心裏卻道,那點寵愛,也是依仗啊,縱然是她,也得不到那看似輕淺若無的寵愛,不是嗎?
午後,德陽一覺醒來,總算精神了許多。
“外邊情形如何?”德陽喝了口茶水,看着外邊斜照的夕陽,她竟睡了這麽久?
雪菱連忙遞來一封信。
德陽打開看了一遍,不由笑了笑,随意的說了句:“蔣靈珊的确不是個簡單的。”
說着,便命雪菱把信燒了。
“皇後娘娘看上去平易近人,且向來溫婉賢淑,連皇上都贊不絕口,難道……”跟着德陽,連紫蓉的思考方式都變得複雜起來。
德陽看着不斷竄高的火苗,淡淡地道:“這後宮之中,沒有純淨之人,縱然有,也不過是昙花一現。皇後娘娘,又怎會真的清甯無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