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的房中也是最靜的,雪菱和紫蓉不敢來往走動,生怕驚擾到她,隻要她睡着,二人就坐在針線筐前繡織。
皇後的清甯宮裏,此時可是一點兒都不清甯。
袁悠儀正坐在皇後旁邊,殷殷的哭泣。
昨日一直不曾尋到荀嫣然的屍體,直到今天上午,才有一個水性極好的從一堆水藻中硬生生的将泡得膨脹的屍體撈出來。
袁悠儀醒來後對自己招認之事完全沒有印象,隻是聽了衆人說自己昨日上岸後就招了,心中遲疑不定,可是聽到他人複述,她也是吃驚不已,怎地招得如此詳細?
後來看到荀嫣然的屍體,袁悠儀頓時吓得大哭,随即後怕不已,如果救上來的不是自己,豈不是也如荀嫣然一般,面目全非?
至少她看到皇上秦子月盯着荀嫣然屍體時那種嫌棄的目光,心中就冰寒不已。
這會兒她找上蔣靈珊,不過是想請蔣靈珊求情,不管怎樣,既然已經承認了對德陽意圖不利,她如何也隻能想着如何逃脫責任。
畢竟已經死了一人,這罪責直接由荀嫣然背着便是。
蔣靈珊則奇怪的看着袁悠儀,爲何她連一句對德陽的怨怼都沒有?若說一人不小心失足便罷,現在她們兩個同時被德陽弄到落水,在她面前竟一字不提?
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們兩個落水,與德陽有關?
隻是如今連她這個皇後都會落下埋怨,又如何助她?
“袁妃,你若有事可直說,如此哭哭啼啼又能怎樣?事情已經發生,本宮如今因着借你畫舫,還擔着不是,便是你求到本宮這裏,本宮少不得替你說兩句話罷了,隻是皇上心中是否舒坦,還得你自己努力才是。”蔣靈珊歎了口氣,溫聲安慰。
她就是有一種可以讓人甯靜下來的氣質,這也是秦子月經常留宿她這裏的原因。
聽了她的話,袁悠儀平靜了些,紅着眼睛感激的看向皇後:“娘娘,如果您肯替悠儀美言,悠儀定當感激不盡,娘娘以後有什麽用得着悠儀的地方,悠儀一定全力以赴,絕不辜負娘娘的恩德!”
蔣靈珊又歎了聲,溫婉又有些無奈的道:“你們能相安無事的待在後宮便是本宮之福了,哪裏需要你做什麽呢?袁妃,你也知道,咱們後宮之中的妃嫔本也不多,這就是難得的福份,你和嫣然若是早些明悟,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番結果。德陽公主她……”
說到這裏,蔣靈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住了口,半晌,隻搖頭勸道:“以後莫要再去招惹才是,這些日子你便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要到處亂走動了,皇上過些時日淡忘此事,你再想法子侍奉吧。”
袁悠儀本來隻是想着她和荀嫣然害德陽不成,反倒被水鬼抓了去,此時見皇後欲言又止,她不由怔了下,難道皇後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