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離見風兒吹亂了她額角的發絲,不由伸手爲她溫柔的捋了幾下:“他自恃身份,向來眼高于頂,不過有洛俠兒在,也是一樣的,你教洛俠兒,他若敢不從,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德陽想到洛俠兒還是個孩子模樣又故作老成的樣子,不由再次笑起來:“你不說我倒忘了,洛俠兒的确是個好苗子。”
夏侯永離微微一笑,德陽轉了轉眼眸,笑道:“話說回來,洛俠兒也就罷了,那烈族族長可不願意,怕是你就算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會說句士可殺不可辱的。”
提到他,夏侯永離的臉色頓時不好了,他皺着峰眉,喃喃的嘀咕着:“提起他我就來氣,哼,依我看,隻要你說句教他,就是讓他學狗叫,他都上趕着呢,還需要架把刀嗎?”
德陽見他如此說,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分明是嫉妒嘛:“瞧你這張嘴,信不信我撕了它!”
說着,真個兒的伸手作勢,纖纖的玉指擰上了他的嘴巴,把夏侯永離吓得連連求饒,伸手覆上她柔軟玉白的小手兒,涎着臉淺笑着柔聲說道:“好茵茵,當着衆人,賞爲夫一個臉面吧,否則嘴歪了臉腫了,還怎麽觐見?咱們這次好歹也是代表着雲潛來的,豈不是讓雲潛和你都跟着沒臉了?”
一路上他費盡心思哄着她,卻也從來沒有此時這般搞怪,逗得德陽捧腹,隻是礙于坐在玉辇中,不便太過誇張,但即使如此,也還是笑得前仰後合,銀鈴似的笑聲飄散在了空中。
兩邊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他們聽到的非打即罵嗎?夏侯太子分明把德陽公主捧在手心上寵着啊!
他們雖說聽不到這二人的說話,但那溫柔缱绻的氣氛,還有誰看不明白的?
秦子月正襟危坐在最前邊的皇辇中,儀仗跟随,舞樂升平,但他畢竟有極高的武藝内力傍身,又是專注于德陽,豈會聽不到二人的談笑,想着他們在這皇辇之中,當着天下百姓的面恩愛有加,那顆心仿佛被火燒、被油烹,又似有千萬支箭齊齊刺穿,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了。
隻是他面上仍是淡淡的,保持着皇帝應有的威儀,唯有他身邊的楊平才看得仔細,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分明已将皇辇的把手捏出了五道指印!
楊平歎了口氣,後邊歡聲笑語,夏侯太子極盡寵愛,德陽公主真心快樂,這些聽到皇上的耳朵裏,得有多痛、多恨!
隻可惜,這些事大概就是緣份使然吧,當初陛下親手将德陽公主指婚于夏侯永離,又怎會料到今日的局面?
說來說去,這德陽公主非世間一般女子,所有的逆境到了她面前,都會變成自然直的船頭,一路高歌,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