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菱頓時面紅過耳,她本就皮薄,這會兒讓德陽說得羞愧難挨,又想着是錢五害的,便沖錢五瞪圓了杏仁眼,看得錢五嘴角微微抽了下。
“嘿嘿,還是太子妃厲害,唉,打蛇打七寸,從來都是快、狠、準!”錢五歎了口氣,無奈的笑着沖德陽深深一揖,“太子妃,奴才再也不敢了!”
幾人見錢五這般,不由笑起來。
現在隊中無人不知太子妃被太子殿下寵成什麽樣子,所以隻要她笑了,整個隊伍的天氣都放晴了。
反倒是謝玉清,坐在馬車裏看着外邊兒輕松的氣氛,心死如灰。
她從來沒想過,居然被會自己的父母所棄!
夫君休棄就已令她心中屈辱不已,現在有家不能回,父母不相認,她的心仿佛被巨碾碾過了般,碎成齑粉!
而蘇茹也不敢過分勸她,她的性情有幾分偏執和極端,若是勸多了,怕是勢得其反,隻是這次謝府的行徑,讓身爲謝家嫡女的謝玉清深深的認識到,自己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人,并非當初以爲的那般,父母寵愛她,就能寵得無法無天。
如今真正能無法無天的不是她,而是她心中一直嫉恨的德陽!
“小姐,您先吃點兒東西吧,咱們休整一會兒就得起程了。”蘇茹哭過一陣後,心情倒是好了些。
她畢竟不是謝玉清,一個丫頭罷了,對于宰府拒之門外的事,她可不像謝玉清那麽傷心。
謝玉清垂眸盯着手中的面團,幽幽一笑,啞着嗓子道:“原本歡天喜地,如今卻愁眉不展……我倒沒想到,我那父母居然狠心至厮,仔細想來,倒是太子妃更加幸運啊!”
她一直不服德陽,此時說出這番話,把蘇茹吓了一跳。
不過還沒等蘇茹開口,她就朦胧的笑了笑,盯着水霧缭繞的遠方山脈,輕聲道:“你莫怕,如今我已看清,我也不是她的對手,更沒有什麽勢力能與她相抗衡,隻是感慨一句罷了。”
蘇茹不知說什麽才好。
頓了下,謝玉清又道:“德陽公主之所以能有如此威望,也是寬以待人得來的,她手段狠辣,但行事頗有方正道德之心,讓人不服不行。我的心胸氣度……皆不如她!”
見謝玉清心緒平緩,蘇茹總算是放下心來,想着謝府回不去了,就笑着道:“小姐,若不咱們去京都開個繡坊吧。”
謝玉清微怔,疑惑的看向她。
蘇茹沉吟了片刻,這才試探着道:“小姐的繡工頗爲精緻,一般的貨色可比不得。”
說到這裏,蘇茹摸着謝玉清正在爲德陽腹中的孩子繡的小肚兜,豔羨的道:“咱們這一年來起起伏伏的,也沒攢到什麽錢,若是開繡坊的話,是否可以請太子妃接濟些銀兩,以後咱們再還她?”
她觀察着謝玉清的神色,輕聲補了一句:“不管怎樣,咱們得有個生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