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沒有下狠心,隻是命畢竟是自己的,她一心氣怒,滿腔恨意,哪裏就能甘心就這麽死去?
她下定決心赴死是真,撞柱時懼怕也是真,因此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隻撞得血流滿面,沒有真的撞死。
也的确受了罪,隻是養傷就養了好幾天,今日才算能見風,這才連忙出來謝德陽。
對于謝玉清來說,她仿佛一下子從混沌回到了清明之中,什麽都想得透徹明朗了,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也有些不齒。
所以,對于德陽的話,她沒有反駁。
德陽見她沉默,也沒有過多的說什麽,隻道:“你若能想得通透,說明這一下沒有白撞,本妃也不必再多說什麽。隻是你如今打算怎麽辦?”
謝玉清垂眸,輕聲道:“如今賴以太子妃庇護,才能在太子府裏安然住着。若是出了太子府的門,大概也是死路一條。我堂堂謝家嫡女,最後落得這般田地,若就此回去,也是沒臉。左右想不到出路,才不得不來求太子妃,可否請太子妃給玉清指一條明路?”
德陽微微蹙了眉,鳳眸中的波光微微閃爍:“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本妃又如何決定你的去留?”
謝玉清歎了口氣,雙眸微阖,眼底有苦澀越發的凝重:“當初太子妃爲德陽公主,萬衆矚目,民心所向,玉清心有不服,總想與您争一高低,現在想來,無非是嫉妒心作祟罷了。落得今日這般田地,玉清才看明白,太子妃強過玉清許多,與太子妃相争,真是太過愚鈍。所幸太子妃寬宏大量,不與玉清一般見識,才保全了玉清的名節。玉清是真心悔過,所以,隻想聽太子妃一言,您覺得玉清應該如何,玉清就如何做!”
德陽玉指輕敲,聽着謝玉清這話,倒是想了許多,謝玉清不是那等能聽取他人建議的,這會兒讓她出主意,是個什麽意思?
“本妃打算十天之後啓程回大商,你是否願意與本妃同往,可自行決定。”德陽淡淡開口,隻是将啓程時間相告。
謝玉清微怔,回大商她臉面何存?
可是這裏畢竟是太子府,她原本是大皇子的正妃,雖說現今被休棄,也不能常住太子府裏,一來德陽見着她不爽,以往過節不淺,少不得得防着她,因此不可能允她長住,二來有損太子殿下威名,德陽還是不允她長住。
可是一旦踏出太子府,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是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而德陽在此提出她即将回大商的意思,也就是說,她隻有十天的考慮時間,要麽回去,要麽留下,可是留也不能留在太子府裏!
隻是她也沒有其他路可走,隻得說明回去再考慮去留的問題。
待她離開後,雪菱才撇撇嘴,冷哼了一聲:“依奴婢看啊,她就是怕回去丢面子,想長住咱們太子府裏,又不好直接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