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若是不能吃飯,一味的吐,的确難過的很。”德陽喃喃的聽着,倒有幾分心有餘悸。
長史夫人沉緬在回憶中,聞言輕歎:“真真是太難過了,可是比起生孩子來,之前的苦倒不算什麽了,我生老二的時候,大雨滂沱,偏生他淘氣,不肯出來,把我疼得死去活來,喝了多少中藥湯子都不管用,後來還是我夫君心疼我,也不管男人不準進産房的習俗,硬生生闖進去,隔着肚皮訓老二,竟這麽給訓出來了!”
說完,長史夫人又歎了口氣,抹了抹眼角溢出的一絲晶瑩,似乎不是因着疼,倒像是何南長碩不管不顧的沖進産房,摟着她訓斥未出生的孩子時那種對她的憐惜與霸道的氣魄,令她至少回想依然感動不已。
德陽感歎:“得夫如此,婦複何求啊!何南長史是位難得的好夫君,長史夫人這是真正的有福氣。”
長史夫人微羞的沉了眼眸,随即笑道:“直到今日,他們爺倆都還不對付,夫君他看着老二就不順眼,打小如此,我從中調停了多少回,倒是沒想到,老二大了倒也有幾分出息,這也不虧我受了那番罪。”
“福澤之家,自是有福澤惠承。”德陽淺笑着,眼底沉浮着一抹敬重。
長史夫人抿唇淺笑,似羞似嗔:“太子妃這張巧嘴兒啊,說出來的話,真真甜得膩人!聽着這話,真是比這滿院子裏的梅香還甜。”
德陽也笑起來。
接着,長史夫人又道:“太子妃這些時日要記着多休息,否則等顯懷了,可會更累呢。”
長史夫人說到這兒,頓了下,似乎欲言又止。
德陽笑道:“你若有什麽囑咐,就一次說完,我可沒什麽經驗,不知怎麽做才好,多聽聽我才能懂些。那些禦醫都是男人,倒是不怎麽好問。”
長史夫人立刻說道:“太子妃府裏有兩名禦醫護佑,還怕什麽?隻要平日裏仔細着莫快走快跑,心情起伏不要太大就是,過了前三個月,孩子成形後,就能稍稍好些,不過到時顯了懷,行動上倒有幾分受限,所以太子妃現在要準備一些寬松的衣衫才是。”
德陽恍然大悟,随即笑道:“你如此說倒是對的,這些日子因着懷孕,我心緒紛雜,竟忘了要給自己添置些寬松的衣物,幸虧夫人提醒呢!”
“看着自己苗條的身段,哪裏就能想得起來?這個也是正常,我也是那時沒想起來,隻覺得咱們現在的服飾寬寬大大的,哪裏需要再置辦那些?”長史夫人笑起來,“後來肚子越來越大,幾乎一天一個樣兒,可把我急壞了,下人們連夜給趕制出來兩套,這才算能應付,不僅手忙腳亂,就是那些衣衫,都沒好好的選上心儀的,也隻是湊和穿罷了。”
雪菱聽了連忙上前一禮:“多謝夫人提醒,奴婢這就去張羅!”
說着,雪菱告退,跑着去張羅布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