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見這差頭糊塗,隻得本起臉,拿出宮中令牌在他面前晃了下,見這差頭臉色變了,他這才硬着聲音斥道:“讓你放你就放,哪這麽多話?萬歲爺什麽心思,他不知道,難道你就知道了?這裏是茶樓,在這兒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
差頭想着這人畢竟是宮中的,他輕易得罪不起,于是便笑着點頭答應,招呼手下停下來,命他們将那年輕人綁走。
此時的年輕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兩隻眼窩都成了青紫色,嘴角處也流出了血絲,非常狼狽。承平擡眼看去,就算是如此悲慘狼狽,這年輕人依然倔強的不肯屈從,明明體質不強,卻一身的硬骨,惹得官差又抽了兩鞭子。
承平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回頭看了眼坐在窗邊的那位爺,隻見那位爺還是如方才一般,不言不動,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給他,于是心中明了,又回頭看向差頭,直接說道:“官爺,您還沒聽明白嗎?我的意思是,把這年輕人放了!”
差頭這下不樂意了:“真是笑話了,爺幾個都是接了狀子過來的,你說放就放?衆目睽睽之下他擅自打人,還說那些渾話,連萬歲爺都不敬,到了現在還一身反骨,我懷疑他是舊朝餘黨,得拉回去好好審審,你有意見?别以爲憑着一個宮裏的牌子就糊弄本差,在這個京都城裏,隔三差五的都在爺面前拿牌子晃,那也得看你這牌子是哪個宮裏的!”
承平差點沒被這差頭怼死,反過來想想還真是,在京都中當差,還真是三天兩頭能看着宮裏的牌子,怕是原先他拿出來的敬事房的牌子不大管事了。
“哪個宮裏的你認?”承平也不氣,反而好奇的問了一句,隻是問出這話時,悄悄用眼角餘光看了眼窗邊那位。
差頭冷冷一笑:“隻要是主子宮裏的都認,你拿出來的那玩意兒宮裏一大堆,人人腰間都系了一個,難道本差哪個都聽?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奴才,無非宮内宮外,誰又比誰高一等?”
承平本來還心平氣和,聽到這番含槍帶棒的話,氣得差點兒一巴掌扇過去。
這個差頭是擺明了嘲諷他是個太監!
承平冷笑了兩聲,見他已明了自己的身份,卻還是咬死口不放人,就知這事兒沒那麽簡單,也不再與他多說什麽,隻淡淡地道:“你倒是個糊塗的,敢過來讓你放人,自是主宮出來的人,連這點兒眼力勁都沒有,還敢在這京都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