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憂愁不同,能一時緩解,卻無法徹底忘卻。”秦子月歎了口氣,搖着頭站起來。
那乞丐頭也不擡,慢悠悠的搖晃着小花道:“萱草本是草木,草木無情,自然忘憂。”
說完,那乞丐就再也不開口了。
秦子月也沒打算再繼續與他說下去,隻是聽着這話,心中咯噔一下,無情才能忘憂……
秦子月沒再理他,邁步離去。
小厮連忙跟随左右,亦步亦趨的爲他分開人流,此時已近晌午,人少了些,兩邊的茶樓酒肆倒是滿當當了。
秦子月看了看,信步踏上一家茶樓,也不去雅間,就坐在人流量最大的一樓靠窗的位置,漫不經心的向外看去。
小厮本來是與平時一般站在他身後侍奉的,但一樓本也沒有什麽達官貴人,都是普通平民居多,就算有一些打扮華麗些的公子,也不過是富庶之家沒有功名的子弟,這小厮冷不丁的站在那兒,未免太過紮眼。
“你坐下。”秦子月指了指旁邊的長條凳,淡淡地吩咐。
“呃……”小厮吓得腿都發抖。
秦子月又平靜的說了一句:“讓你坐你就坐,還站着幹什麽?”
小厮吓得摸着凳子邊兒顫着手腳坐下來,屁股都不敢沾實了。
秦子月也不管他,自顧自的飲啜起來。
小厮見他這般,連忙先看看左右,這才小聲道:“爺,這茶您哪能直接喝?”
秦子月沒理會,這茶樓以前常來,那時能喝,這會兒自然也能喝。
小厮見狀,知道他不高興了,也不敢再多話。
秦子月安靜的坐在那兒,時不時的喝口茶,小厮想上手幫着倒茶,卻被他拒絕,似乎很是享受自斟自飲的感覺。
街上的人流漸漸稀少,兩邊的茶樓人越發的多,這個時候,大多的婦人都在家裏備好午膳,等着忙碌的男人回去吃飯,那有些富貴人家的男子就喜歡到茶樓酒肆邀三五同行,說話聊天。還有一些小攤販就着路邊的寒風,躲在攤子後邊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有的帶着五六歲的小娃,就先顧着小娃吃飽,自己再吃。除了他們,街邊的乞丐也開始忙碌起來,拿着破碗當街跑來跑去,還不忘敲幾下,唱幾句要飯歌。
這街上便是人間百态啊。
秦子月暗歎,這便是普通人過的日子吧?
她想要的,是這樣的生活麽?
正想着,就聽到茶樓裏人聲鼎沸,似乎有人因着什麽事兒争執起來。
“說書的,今兒個就給爺說一段德陽公主開城門迎大商皇帝的故事!”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隔着好幾張桌子,對着說書人指指點點的吼着,有幾分臉紅脖子粗的味道。
而與他相鄰幾桌的一個男子,看上去年歲也不大,穿着也極其普通,竟慢悠悠的與他叫闆:“德陽公主都已遠嫁他鄉,聽那些老聲長談做什麽?倒不如聽聽初元大帝南征北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