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左首的秦兮兒,笑着道:“知道你擔心我,多謝了。”
秦兮兒心裏道,這才像句人話!
“哼!前三月胎象未穩,應靜養,何況你們雲潛民風彪悍,你還是日日在府内安心養胎,小心着些才是!”秦兮兒緩緩開口,說出來的話竟有幾分帶咒的意思。
雪菱的臉頓時黑了。
德陽依然淺笑嫣然,對她的話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反而笑道:“這事兒我自會小心,你提醒的也對,不過雲潛民風雖彪悍,卻極少有動心機的人,倒是好相處,平日裏不招惹是非,自是沒什麽問題。”
秦兮兒斜睨她一眼,冷笑道:“你是那等不招惹是非的人麽?”
“……”德陽鳳眸微彎,笑眯眯的看着秦兮兒,卻說不出話來。
薛白風心有餘悸,想着德陽剛才的爲難,想必這次見他親自過來,心中不喜,才會對他發難,因此直到此刻,他都一直乖乖的坐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南宮陌一直看着德陽,目光從不曾離開過。
她今日就是家常打扮,一身白色長袍,領口袖口隻是簡單的銀絲福繡鎖着邊兒,福繡邊兒上是一圈非常漂亮的白色兔毛,聳聳軟軟的,長袍外罩着一件繡了五尾彤鳳的長坎肩,肩膀處也是繡邊兒與兔絨,腳下的繡鞋是粉色的,柔柔軟軟,不似這邊兒的女子長穿的那種極厚的屐履。烏亮的發絲也是簡單的挽着家常髻,隻用一枚流光潤澤的乳色玉簪定髻,襯着她絕美的五官越發的清貴,那如黛的眉、清亮的眸,以及嫣紅的唇,無論怎麽看,都美得不似凡俗之人。
相别已近一年,她竟出落的比當初更美!
德陽自是知道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有些惱怒,雖說二人有些交情,但畢竟男女有别,如今她對夏侯永離入了心,自是會多些擔心,便主動擡眸看向他,緩緩說道:“廬陵王,一别數月,不知近況可好?”
南宮陌想說不好,但最終隻得歎了口氣,笑着道:“好,我很好,不知太子妃可好?”
他說着,目光越發的炯亮,看着她的眼底深處,總是掩不住那一絲溫柔寵溺。
德陽不由皺了眉頭:“我自是極好的,在這兒……比京都那邊兒的日子舒心的多。”
一句話,便将她的心意表明。
南宮陌的眼眸微微一黯,終是緩緩垂下了目光。
薛白風冷眼旁觀,不由暗歎,枉南宮陌風流一世,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室内一時靜下來。
秦兮兒看了看南宮陌,不知想到了什麽,也不由皺了皺眉頭,半晌,她才看向德陽,岔開了話題:“你自是過得很好,聽說連皇命都敢拒之門外,這日子過得的确悠哉!”
這話一出,南宮陌和薛白風就愣了。
雲潛是偏遠的北國,與京都甚遠,這些發生在雲潛的小消息,就算傳回去,也得數月的時間,何況秦子月就算派了暗線,也不會事無俱細的傳,隻會将近兩個月發生的事彙總的再送信回去,因此薛白風和南宮陌不知道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