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菱噗嗤笑道:“不愧是主子您,和太子爺說的一模一樣!”
德陽笑道:“咱們這位太子爺,早就有瘋癫的名聲,才不怕這些說辭,也不會讓我在意這些說辭,隻是他可能這麽行事,我卻不想累了他的名聲。”
雪菱看着德陽,目光略深,似有深意。
德陽微怔,看着她道:“你有話說?”
雪菱抿唇淺笑,連忙垂下眼簾,輕聲道:“奴婢隻是在想,太子妃或許還沒意識到,您現在凡事都在替太子爺考慮,與之前……似有不同。”
說到後來,雪菱變得小心翼翼。
德陽怔了會兒,便笑道:“真是個大膽的,這樣的話也敢當着你家主子說。”
雪菱見她這麽說,反倒不怕了,還笑嘻嘻的道:“主子不見怪就好!”
“行了,盡快拾掇利落,時辰也差不多了。”德陽搖頭歎氣,雪菱這丫頭倒是越發的膽大,什麽都敢說了。
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果然聽到固山公公的尖啜音,命德陽接旨,德陽正想出去,就聽固山又補了一句,大意就是太子妃體弱多病,如今有了身子想必不勝重禮,不必施禮,躺着聽旨就好。
衆人本以爲聖旨到就是皇帝的隆恩,現在聽說讓德陽躺着接旨,就更是匪夷所思了,從古至今,除了病入膏盲的官家,實在起不來床,才可以享受如此待遇,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太子妃,不過是有了身子,就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這得多大的榮寵啊!
隻是固山這麽傳旨,不代表德陽就一定得如此驕縱,榮寵是一回事,她真如此坐大,以後萬一鬧僵,皇上可是什麽都能記起來的,到時他可不會提及他下旨恩寵之事,隻能記住你的大不敬。
因此,德陽仍然在雪菱的攙扶下,“虛弱”的走了出來。
固山一見,臉色都變了,連忙上前兩步,沖她一揖,笑着道:“太子妃如今可是雙身子,金貴的緊,連皇上都已隆恩盛寵,您怎地就這麽跑出來,這萬一……”
“多謝父皇照應,隆恩盛寵是父皇對兒子、媳婦的愛護,但身爲子女,也不應恃寵而嬌,哪裏就矜貴到這個地步了?”德陽含笑回答,命雪菱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跪倒在地。
地上,早有紫蓉放了個方軟的墊子,這已是特殊待遇了。
固山見德陽如此,心中也頗爲服氣,一個女子面對如此隆寵,居然不驕不燥,隻做自己應做之事,不願落人口舌,實在是難得,也難怪太子殿下一回來就風頭日盛,重得了皇帝的寵信。
想當初,他去大皇子府裏宣旨時,洛華天雪那副嘴臉,心中更是有了計較,因此更加偏太子府幾分。
皇上的旨意其實并無什麽太多的意思,太子妃已經是除皇後之外最有實權的女子,也沒什麽可封的,無非就是再送些貴重的飾物黃金,然後就是囑她保重身子之類,能爲皇族添丁,就是功臣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