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不再坐馬車,而是玉辇。這也是接待他國太子的規矩,就算天氣極寒,也不過是在玉辇的四周圍了一層玉紗罷了。
秦兮兒自小就有一身武藝,又跟着兄長東征西戰,所到之處大多苦寒,練就了強健的體魄,因此對于這樣的天氣也早已習慣,坐在這樣華麗的玉辇中也不覺得太冷。
不似德陽,向來身子骨弱,又沒有武藝傍身,在這樣的天氣坐在這種玉辇中,都快凍僵了!
夏侯永離心疼不已,隻是規矩如此又不能輕易破壞,隻得一直握着她的手,悄悄向她送些内力,供她取暖。
“你不必如此消耗,穿着這麽厚,也沒什麽的。”德陽咬咬牙,不願他這樣消耗。
夏侯永離緊緊拽着她的手不肯松開:“誰說的?臉都凍白了。你沒有内力,我消耗不了多少的,不然一會兒軒轅太子妃又嘲笑你了。”
德陽微怔,随即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月眸如水,笑盈盈的看着她,倒不似能說出這番話的人,顯然是爲了說服她别亂動。她心中微暖,便彎唇淺笑,沒有再掙紮。
軒轅瑜和秦兮兒的玉辇排在夏侯夫婦後邊,他們都是相當的身份,這裏又是雲潛國,因此理應夏侯永離和德陽的玉辇在前。
此時秦兮兒聽不到他們說話,卻能看到德陽看着夏侯永離的目光,以及那一直不曾松開的雙手,臉色微微有些不悅。
軒轅瑜見她如此,不由歎了口氣,湊在她耳畔道:“他們怎麽說都是夫妻,這樣是很好的。”
秦兮兒也知他說的對,卻還是忍不住道:“她怎地就這麽快轉變過來?居然把舊人忘得一幹二淨!”
軒轅瑜歎了口氣,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忿忿,便開口勸道:“一生那麽長,若是一直無法忘記過去,未免過得太苦。夏侯太子妃顯然不是自讨苦吃的人。”
秦兮兒微怔,隻覺得軒轅瑜話中有話。
她緩緩垂了眼簾,沉默了半晌,嫣紅的唇畔才逸出一抹略帶澀意的笑,她擡眸看了看軒轅瑜,心中微寒,他怎麽會完全不在意呢?
而她方才還在氣德陽,轉念想想,豈不是間接告訴了軒轅瑜,自己也難以忘記南宮明?
他是說,她若是還想着南宮明,不過是自讨苦吃?
她沉思了許久,才輕聲道:“那是我皇兄,你也知道的,皇兄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過得那般好。”
軒轅瑜隻是點到爲止,也知道她能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是對他的信任與毫無保留。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笑着道:“如今皇嫂也已有身孕,想必再過些時日,皇兄就會将心思用在皇子身上,不會再如現在這般……畢竟,皇兄也是聰明人。”
秦兮兒歎了口氣,又看了眼前邊的玉辇上與夏侯永離你侬我侬的德陽,才喃喃自語道:“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