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看着馬車出現,神色不動,連頭上的鳳尾都不曾顫動一下,但夏侯永離卻再次握緊了她的手,給她力量。
她回眸看向他,心中感動。她雖表現的極其平靜,其實又哪裏是真的平靜?夏侯永離永遠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茵茵莫急,如今雖能看到他們,真正的見着面,還得一會兒功夫呢。”夏侯永離湊過德陽的耳畔輕聲道。
“哼,誰說我着急?”德陽冷笑一聲,“瞧那譜擺的,竟讓我在這裏生生站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看我怎麽收拾她!”
夏侯永離笑着道:“也虧得是冬季,若是夏季,她絕計不忍你站在這兒等她。再則說,她千裏迢迢忍着不适前來,怕是正與她夫君說,你害她如此勞累,定要好好收拾你呢。”
德陽斜睨他一眼,慢吞吞的道:“所以,她故意讓我在這裏等她,就是爲‘收拾’我了?”
夏侯永離淺笑不語。
德陽轉念一想,倒真有這個可能。
“哼,好啊,若是她如此想,倒莫怪我不客氣了!”德陽冷笑一聲,緩緩說道。
正在馬車中緩緩行進的秦兮兒突然打了個噴嚏,把軒轅瑜吓得連忙問道:“兮兒,這裏苦寒之地,比咱們那邊兒要冷許多,你是不是凍着了?唉,你如今已有五月身孕,萬一受了寒,這可如何是好?”
秦兮兒見他如此關懷,心中不免感動,自從嫁與他至今,他一直待她極好,寵她寵得全城皆知,紛紛以太子瑜爲傍樣,甚至民間還流傳出嫁人就嫁太子瑜這樣的話來。
隻是,她心裏總有些空落落的,或許就算他如此待她,她的心底還是……放不下吧!
“哪裏就那麽嬌氣了?”秦兮兒搖搖頭,笑着道,“無妨的,這裏雖寒,也能忍受的,你還不知道,以前我與皇兄南北征戰之時,那些地方才是真正的冷呢!”
軒轅瑜将她摟到懷中,憐惜的道:“每次聽到你說以往,我總是控制不住的心疼。我的兮兒竟受過那些罪!若是早些認識你就好了,若是早些将你娶過門,你就不必在其他女子在家繡花黃時,披挂上陣保山河。”
秦兮兒歎了口氣,在他懷中喃喃地道:“你總是不信我喜歡那些。”
“就是因爲信,才覺心疼。兮兒,你就是性子剛強,才讓我愛得發狂。隻是你若從小有母親陪伴、有父親教導,也不至于走上如男兒一般的道路,縱然你如今巾帼不讓須眉,我還是心疼你小時缺失的那一塊兒。”軒轅瑜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秦兮兒怔怔着發呆,是啊,如果自己小時有父母陪伴教導,或許真的會如所有貴女般,走上相夫教子之路,隻會琴棋書畫,不懂刀槍劍戟。
或許自己心腸這般硬如鐵石,也是因着小時缺失的那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