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離灑然一笑,月眸中含着一抹難以言叙的平和與溫潤:“在那裏的确是苦了些,冬日沒有過厚的棉衣、棉被,夏日裏沒有清涼的甘泉井水,不過這也不過是生活上有些不便罷了,倒也不算苦,隻是堂堂雲潛太子,在那裏卻總被人指指點點,欺辱嘲弄,才有些難受。”
雲潛國主的臉色微微泛紅,眼底閃過一抹愧疚與心疼,隻是夏侯永離看得出來,那份愧疚不似是對他,想來,他這個父皇是想到了他的母後。
是了,母後離世時,他父皇曾承諾過會看護好他。
接着,他話頭一轉,笑着道:“父皇也不必難過,那個時候兒臣還是癡傻着的,對這一切都渾然不知,也唯有身邊的人多受些委屈,替兒臣屈辱罷了。”
“永離啊,是父皇不好。”雲潛國主歎了口氣,歉意十足的開口。
夏侯永離沉默片刻,又笑道:“父皇也無需想太多,這不是平安回來了麽?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兒臣娶到了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如果讓兒臣再選一回,兒臣還是願意充當質子,前往大凰爲質。”
皇上歎了口氣,輕聲道:“當初你年紀尚幼,四方紛亂,朝政不穩,父皇也是沒有辦法……”
“兒臣明白。”夏侯永離開口,阻止皇帝再說下去,“父皇若是再說,就是不信兒臣的真心了!”
禦書房内靜了一會兒,皇帝才重新開口,隻是再次開口時,之前那溫情脈脈的氣氛陡然變得寒徹刺骨:“之前你離開大商時,大商皇帝緊追不放,世人皆以爲他是放不下德陽公主,實際上,是你……奪了他的玉玺吧?”
夏侯永離心中冷笑,果然是有所圖謀!
他歎了口氣,無奈的道:“是啊,的确奪過來了。”
雲潛皇帝眼睛一亮,正想開口詢問,就聽夏侯永離又歎了聲:“可惜勢單力薄,九死一生之餘,還是被他奪回去了。”
皇帝微怔,随即臉色微沉,他之前一直以爲玉玺在夏侯永離手中,沒想到竟又丢了玉玺。
一時間,禦書房裏死寂無聲。
“唉,算了。”許久,皇帝才無奈的歎了口氣,似是費盡了所有的力氣般,“那東西也不是那麽好得的,你已經盡力了。”
夏侯永離也與他一般,惋惜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當時如果有外援,也不至于會這樣,隻是在我們即将逃脫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被人從不可能的路上偷襲。不僅如此,我們在離開之前曾精妙的策劃過路線,大商皇帝絕不會找到,可最終依然被他們追上,這件事,兒臣到現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什麽?有内奸嗎?”雲潛國主頓時正色問道。
夏侯永離苦笑:“這個已無迹可查,我們一路行來,都能被人預測到蹤迹,的确是可疑,隻是找不出幕後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