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夫人直到此刻,總算徹底明白,隻要這位太子妃想,非旦她兒子的命保不住,怕是連相爺的位子也即将不保!
之前她過來時,還用一種平等的姿态與之對峙,本身就是錯誤的!在這個年輕的女子面前,她隻能跪下來求情,将所有的決定權交由其手,别無他法!
“旦憑太子妃定奪!”管夫人跪在那兒,垂着眼簾,字字如硾的道。
德陽的眼微眯了下,似乎聽出她語氣中的殺機,随即她悠然一笑,毫不在意的繼續道:“既然夫人您想得通透明白,本妃也就直言不諱了。”
管夫人沒有回答,隻是一動不動的跪在那兒。
德陽笑道:“管三公子的人命官司不止一件,哪個被他看中的女子,都是身世飄零,大多都死于非命,我粗略的算了算,從管公子成年至今,共六年時間,期間禍害的女子共有三百多,其中外鄉女子二百多。男子相對少些,也要有六十幾條人命背負在他身上。”
管夫人僵直的身子微微一抖,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沒有算過,這位太子妃竟将人數都統計出來了!
德陽長歎了聲,眼底閃過一抹慈悲之色,她看向管夫人清冷的面色,清悅的嗓音略沉:“管夫人,那些屈死的冤魂太多了!聽說冤魂隻找害死自己的人,這麽多的冤魂聚在相府裏遊蕩,您不怕夜裏做惡夢嗎?”
管夫人的身子再次微微一顫,她死死抿着嘴,絕不開口,隻是那唇上的顔色,已深了幾分。
德陽冷冷一笑,繼續道:“就算您不怕做惡夢,身上背負這麽多的冤債,怕也會諸事不順,且府内陰祟之地過多,久之對居于府内之人的身體有礙。這些,管夫人都沒想過?”
管夫人雖然強忍着沒說話,但那臉色已微微發白,頭上鳳钗翎羽已微微顫動,顯然德陽說中了她的一些隐秘之事。
德陽看了她半晌,才又繼續道:“如今爲了安葬那些無處可去的遊魂,也爲了相府的安生,本妃想着,不如在京郊之處建個安魂冢,以慰那些無處可去的冤靈,否則,總是住在相府裏生事,也不是個事兒啊!”
德陽一番話,說得在場衆人後背涼風直竄,好像那些東西如今就在相府安家般,就是見多識廣的管夫人,都有毛骨悚然之感。
最終,管夫人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太子妃說的沒錯,那就這麽辦吧,不管那個不成器的東西究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爲他、爲相爺、也爲我們相府建一個安魂冢,安葬那些無安可歸的遊魂,也算是做了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