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強忍下來,走過去沖德陽深施一禮。
“紀抹彤見過太子妃。”紀抹彤袅袅婷婷的走過去,端正的給德陽福了福。
德陽這才緩緩擡眸,輕描淡寫的看她一眼。這一眼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卻令紀抹彤心尖一顫,仿佛那随意的看上一眼,如同一柄裹着寒芒的利刃,涼涼的刺進她的心窩,又狠又準,似乎不必她再說什麽,這位太子妃就已知道她要做的一切。
“紀小姐請坐。”德陽和軟的笑了笑,不冷不熱的道。
那邊兒,雪菱已經泡好了茶,紫蓉也将椅子搬到紀抹彤身邊。
紀抹彤謝了座,便坐在擺好的椅子上。
屋子裏突然靜下來,有些詭異的靜令兩個丫頭明顯感覺到了壓抑,但看德陽,還是悠閑自在的烤着雙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而紀抹彤相對來說就顯得不那麽淡定了,她端起雪菱送來的茶水,輕輕抹了抹杯蓋,又淺啜了一口,靈動的雙眸微微轉了下,似乎找到了話題。
“我們雲潛國雖有聞林,卻不常見。這聞林三年生芽兒、三年出葉,想要采摘成茶前前後後得耗去六年的時光,且它的味道醇香中帶着絲絲甘甜,是爲懂茶人窮極一生想要一品的好茶,因此極其珍貴。普通人連味道都聞不上,就是以我父親的身份地位,一年也隻得一罐上品,平日裏珍惜的緊。抹彤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輕浮的好茶。”紀抹彤慢聲細語的開口,音潤如琴,在這屋中緩緩流轉而出,悅耳至極。
相比之下,德陽的嗓音倒是多了幾分柔軟圓潤的沉意,不似她的清脆甜美。
德陽搓了搓手,也端起茶來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這才笑着道:“雪菱這丫頭泡出來的茶比原來好多了。”
雪菱連忙福身,接着又笑嘻嘻的道:“謝太子妃誇獎,不過這是紫蓉泡的茶,用的是她特意爲您收集的無根雪水。”
德陽笑着看向紫蓉,贊賞的道:“難怪味道更好了,原來換人了。”
紫蓉連忙福身道謝。
雪菱則不樂意的微撅了嘴:“太子妃這是嫌棄奴婢呢!”
德陽笑着回答:“縱然是嫌棄你,你又如何?過來打我不成?”
雪菱伶俐的笑道:“太子妃能說笑,奴婢可不敢。奴婢就是有九條命也不敢對太子妃有絲毫不敬,普天之下,還有誰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心頭肉,奴婢就是真不要命了,也不敢選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死法。”
德陽含笑搖搖頭,嗔道:“把你伶俐的,嘴巴越發的貧,當着外人的面,也不怕丢臉。”
雪菱笑嘻嘻的再次一福,便不再吭聲了。
德陽這才轉向紀抹彤,慢悠悠的道:“聞林茶的确珍貴難得,你若喜歡就多品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