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擡眸,透過眼前的珠幔看向秀美的皇後,淺淺一笑,嫣唇微啓,不緊不道的說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男兒志在天下,的确不應兒女情長,隻看風花雪月。”
她的嗓音輕靈悅耳,如絲竹、如玉罄,柔美綿長,聽得殿内衆官莫名的沉醉。
皇後聽到她柔美的嗓音和不卑不亢的回答,黛眉微蹙,這個回答柔軟聽話,一切都是順着她的話來的,令她無從反駁。
夏侯永離見皇後無話可說,這才看着皇後,淡淡地道:“皇後娘娘心懷天下,一言一行皆是典範。隻是今日乃家宴,本太子剛剛回來,不知皇後娘娘爲何一見面就訓話,這倒是讓本太子誠惶誠恐。”
皇帝見狀,連忙開口道:“太子離國多年,第一次帶着新婦回來,怎能一見面就訓?這位是太子妃,可不是你那個大皇妃兒媳。”
當着衆人的面,皇帝狠狠的落了皇後的顔面,令她頓時坐立不安,眼底甚至起了一層水霧。她委屈的看着皇帝,眉目間染着嬌怯之意,輕聲道:“臣妾隻是好心告誡,并非訓話。”
皇帝不耐煩的擡手:“行了,不是什麽大事,太子回來就好。”
說着,他一揮手,沖二人道:“設座。”
話音未落,身後的奴才便連忙上前,搬了沉重的雕花木椅過來,這些奴才也相當了得,在看到皇後暗中示意後,立刻明白過來,隻搬了一把椅子,便退了下去。
夏侯永離看了眼設座的位置隻放着一把椅子,也不多說,隻拉着德陽走過去,柔聲道:“你身子骨弱,坐下歇會兒。”
德陽嫣然淺笑,不緊不慢的回答:“你是太子,身份尊貴,怎可站着?我是你的妻子,本就應該站在你身側。”
夏侯永離微微一笑,俊逸無邊,握着她的手就不曾松開過,見她也不肯坐,便柔聲道:“你自從嫁我爲妻,一路行來不離不棄,與我甘苦與共。若不是遇見你,我現在還隻是個懵懂的傻子。我早已與你說過,你我夫妻同舟共濟、生死與共,你若不坐,少不得我陪你一同站着便是。”
夏侯永離自顧自的與德陽說着,根本是旁若無人,但說出來的話,卻當衆擺明了他對德陽的态度,誰也别想欺她半分,欺她就等于辱他。他說他要陪着,誰敢讓他陪着?
皇帝見狀,頓時怒道:“沒眼力的奴才,朕賜座便是賜他們二人,竟隻拿來一把椅子,哼,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宮人吓得連忙又搬來一把椅子,又跪着給夏侯永離和德陽磕了頭,這才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夏侯永離笑眯眯的拉着德陽坐下,待德陽坐下後,他才坐到她邊上。
皇後看得咬牙切齒,德陽除了進來跪皇帝時跪過她,到現在爲止,都沒與她有過什麽問候之言,而夏侯永離更是連眼角都沒瞟過她,她縱然有親生兒子,但大皇子再如何,也不是太子,得不到太子的敬重,她這個皇後做得也不是很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