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裏的百姓也皆是沒什麽能力離開的,不過他們并不寂寞,這裏是邊城,經常會有過路的人,有打算穿行草灰川的商隊,也有打算入關的遠足之人,身份各異,族群衆多,這裏的百姓雖沒什麽能力離開,卻有着不一樣的眼光,看過千千萬萬的不同之人。
此刻,他們看着德陽,早已呆若木雞。來到荒城的年輕女子不算少數,甚至還有一些歌舞藝妓在這裏吹彈逗唱,妩媚生姿,他們也見識過不少侍奉達官貴人的美若天仙的女子,端莊秀麗,甚至還有一些随父母遠行的貴女,高貴優雅,可任憑怎樣的女子,都遠遠及不上眼前這位的萬分之一!
他們不知道怎樣的語言才能形容,一個女子竟能美如谪仙,将一座城池染成一幅畫卷,世代住在這裏的他們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座荒城的南城門居然這麽美、這麽壯麗,好似傳說裏中原的那座京都城般繁華錦繡。
夏侯永離負手看着她,如一個快樂的孩子般,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心中說不出的暢快,他本來還擔心帶她到這裏來,會令她不适應,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的喜歡,那種天高水闊的自由在她的笑容中展現的淋漓盡緻,看着她的笑容,他這些年所受的苦難與委屈,仿佛一瞬間都化成了虛無。
一切都不重要,隻有眼前的她,和她美好天真的笑容,才是他這一生最需要珍惜的!
“好漂亮的姑娘啊。”這時,旁邊突然多出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
德陽微怔,臉上的笑也微微收了些,而夏侯永離則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剛剛走來與他并肩而立的一個紫衫男子。
這人大概三十餘歲的樣子,氣質優雅,目光炯亮,身着暗銀紋料子的錦袍,抿唇淺笑,極其穩重成熟,與夏侯永離一般負手而立。德陽上下打量他一番,隻見他五官端正,目蘊寶光,非邪肆之人,再看他身形魁梧,可想見行舉定是龍行虎步,應是首領樣的人。
最後,德陽的目光落在他的發髻上。
他發髻高挽,僅在髻中插了一根烏木簪子,那根烏木簪看似普通,卻暗蘊光華,絕非凡品,與他内蘊隐忍的性子極其相配,再看其通體貴氣,便知身份非同一般。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德陽身上,看着她鳳眸微眨,靈韻流轉,他唇畔的笑意微深,眸中隐含喜愛,似是想與她說上幾句話。
德陽看了眼已沉下臉的夏侯永離,突然發現他有些孩子氣,與這氣質優雅高貴的成熟男子完全不同,雖容顔俊美無雙,但這沉穩的氣質,卻還差了些,至少此時,他就先露出了不善的目光,如隻猛獸般,整個人充滿了随時攻擊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