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的功夫,衆人已收拾妥當,一同離開血腥之地。
經過玄蛇之事,一路之上衆人都極少說話,似乎被震撼,又似乎還在警惕着暗中的危險。
德陽重新回到馬車中,敲着桌子考慮着什麽。
夏侯永離交待了一些事情後,重新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套新的茶具。
剛剛坐下,德陽美眸微擡,含笑看着他:“交待好了?”
“嗯。”夏侯永離将小爐具擺好,又将茶水重新煮上,一邊煮一邊哀怨的道,“唉,好容易喝上一口娘子的茶,居然被那畜牲給掀了。”
德陽托着下巴,看着小爐上的火,喃喃地道:“那畜牲被你降服了?”
夏侯永離悠然一笑:“差不多吧。”
德陽眨着眼眸,仔細打量着他,半晌才道:“當初你從這裏離開,是不是遇着不少危險?”
夏侯永離沉默了一會兒,才輕笑道:“其實那條玄蛇長得太快,我第一次遇着它時,它還很小。”
德陽瞪圓了眼睛,驚訝的瞪着他:“小?”
夏侯永離點頭,含笑道:“嗯,其實還算神奇,我那時剛剛離開上京,因有追殺,所以我們選擇走這條路,誰知偶然遇到那隻玄蛇,當時它隻有三尺長,拇指般細小,看着瘦弱可憐,還渾身帶血,我一時心憐,便救了它。”
“都說蛇是冷血動物,沒想到你居然會救它。”德陽怔了下,随即笑道,隻是語氣中有着難以置信。
夏侯永離歎了口氣,漆黑的眸光一瞬間變得極其悠遠:“那個時候看着它,有種觸景生情的感悟,才會一時憐憫,救它一命。”
“所以,它認得你?”德陽半信半疑,對于蛇這種動物,她總覺得很危險,不似狗或者馬,能讓人信任。
夏侯永離垂眸,神情有些複雜,他将爐上的火候調小,又小心的開了壺蓋看看成色,這才回答:“嗯,認得。”
德陽突然笑了下,如春花初綻:“你選擇這裏,是因爲你事先就知道會有人跟蹤。”
夏侯永離點頭,溫潤的看着她,柔聲道:“你之前不是問過我麽?對付四靈教的人,哪種方法最簡單、最有效、最殘忍、最快捷,就選擇哪種,因爲,他們那種人,不配我們公平決戰。”
“說得也是。”德陽不再接話,再說下去,又會說到遇到青龍壇那些人之前的話題。
夏侯永離也意識到話題的走向,便也沉默不語,一時間,馬車裏唯有煮水的聲音響着,氣息稍顯沉悶。
錢五駕着馬車跟在其後,莫歸與他并肩而坐。
“喂,前邊兒不是有車嗎?怎麽不坐前邊那輛?”錢五對他的到來有些不爽。
莫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家父騎馬累了,所以在前邊兒坐會兒。”
錢五笑了笑,眯着眼看了看周圍灰蒙蒙的景色,慢悠悠地道:“有時我也覺得很奇怪,以莫先生那樣本實的性子,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